天明之後,我找人將單二嫂的屍體用棺槨成殮起來,因為不知道何時能找到單二哥,我也隻能自己做主,將二嫂葬在鎮子後麵的小山上,墳前立了塊墓碑,這樣單二哥以後就可以找到二嫂的墳地了,一對恩愛夫妻轉眼間便陰陽永隔,我想象不出單二哥知道這個噩耗能否承受這樣巨大的打擊。
我撫摸著冰冷的墓碑心底一片哀戚,來到古代經曆的最多的就是生離死別,颯颯秋風吹動著我的衣角,我抬頭望著天空,心裏不止一次的問上天,難道你讓我來到這裏的本意,就是要我把所有人世間的悲歡離合都完完整整的體驗一遍,真的要這麼殘酷嗎?
“鳳主!”紫陌沉聲叫我,打斷了我的思緒,我回頭看看他,點了點頭,心裏明白存者且偷生,死者長已矣的道理,不管怎樣我們都要在這烽火連天的歲月裏艱難的活下去。
天將中午的時候,程咬金帶著喬裝了的秦瓊的母親和妻兒,還有程咬金的夫人裴翠雲一起偷偷溜下瓦崗寨,我早已在山下備下了馬車,大家見麵,顧不上寒暄,家眷們急急忙忙的上了車,馬車一直奔向西南的洛口倉方向,我和徐茂公、秦瓊約定好在洛口倉以北的一處鎮子集合。
程咬金坐在車轅上駕車,我回頭望望瓦崗寨的方向,忍不住問咬金道:“咬金,其他兄弟的家眷呢?”
咬金憨憨一笑道:“大家的心早就散了,都偷偷將家眷做了安置,我和叔寶哥也想過早點讓家眷下山,可是李密那家夥把我和叔寶看得死死的,不偷跑是跑不出來的。”
“那三寨主和叔寶哥怎麼不一起跟你們下山?”我擔心的問了一句。
程咬金咬著牙道:“叔寶哥說要把欺負單二嫂那家夥的腦袋砍下來,不然沒臉見單二哥……我要不是得保護女眷,我老程非砍死這幫龜孫不可。”
我長歎一聲,回頭看那倚在翠雲的懷中睡的香甜的蓮兒,“哎,也不知道單二哥現在人在何處,恐怕他還不知道二嫂的噩耗吧。”
程咬金也歎了口,一向大大咧咧的臉上也顯出了愁容。
馬車到了約定的清水鎮,我讓舅母、嫂嫂和翠雲先休息一下,我站在客棧的外麵,看著瓦崗的方向,過了兩個時辰左右,隻見從瓦崗方向來了一隊人馬,我打馬迎上去,正是徐茂公和秦瓊等人,隻見秦瓊的馬後拖著一具死屍,已被拖拉的血肉模糊,麵目全非,我知道一定是那個害死二嫂的賊人。
“三寨主,李密沒有派人追來吧?”
徐茂公笑道:“那群鼠輩都被叔寶的雙鐧給嚇破了膽,我估計一時半會應該不會追來,對了,我已離開了瓦崗,以後蘭心莫要叫我三寨主了,稱我名字便是。”
我點了點頭,看看他們帶來的人馬中,大部分都是原來瓦崗的老弟兄,個個都是好手,心中不免高興,我問徐茂公道:“現在既然大家都出來了,現在隻有單二哥不知去向,不如我們先去長安投奔秦王李世民,秦王一向仁和,對瓦崗的眾位兄弟一直仰慕已久,投奔他應該是兄弟們最好的去處。”
徐茂公笑道:“我也正有此意,諸位兄弟,你們一下如何?”
我這與徐茂公一唱一和,是想看看大家的反應,瓦崗的將領們一向對徐茂公的見識很是欽佩,如今離了瓦崗正無處可去,聞言都叫道:“我們都跟著軍師走。”
我微微一笑,卻見秦瓊愁眉不展,於是道:“叔寶哥,一同去長安吧,秦王不止一次稱讚過你,日後跟著秦王,叔寶哥你必然會實現你胸中定國安邦的抱負。”
秦瓊歎了口氣道:“我也知秦王仁厚,可是現在單二哥生死不明,我們兄弟一場,無論如何我要先找到單二哥,告訴他二嫂的死訊,是我沒有保護好二嫂,我心中有愧啊。”
程咬金也道:“那我陪你去找二哥。”
眾將聽了,紛紛道:“不然我們先找到單將軍,再去長安……”
我聞言看了看徐茂公道:“不然這樣吧,我答應過二嫂,要親自把蓮兒交到單二哥的手上,由我陪著叔寶哥和咬金去找單二哥,其他的人跟著軍師去長安吧,我們一找到二哥就去長安與你們會合,這樣可好?”
徐茂公點了點頭道:“那就這樣吧。”
於是大家分兵兩路,徐茂公帶著瓦崗的將領直奔長安,我與秦瓊、程咬金一路打聽,慢慢的來到了洛陽城附近。
單二哥的相貌奇偉,異於常人,所以他經過的地方就會留下線索,一路打聽我們終於知道單二哥已經到了洛陽城,我怕被人認出身份,喬裝了一下,扮成個侍從模樣的漢子,大家也藏好兵器,一行人進了洛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