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凱第一次見到貝奧武夫的時候，是她和鄧書碰麵的那家咖啡館，那是她剛入組織不久的時候。
“進來兩個星期，便進了領導層，不賴啊。”貝奧武夫吃了一口眼前的巧克力蛋糕。
“下個星期才去任職。”凱隻是笑笑，等著他的下文。
“我現在給你講這些，可能關係到整個組織的命運，但要說的話，也得從頭說起。”貝奧武夫停頓了一下，表明長話即將開始，“洪荒把第一批劍軀聚集了起來，帶著他們在各地撈金，後來人越來越多，錢也越來越多。但沒有規矩，這群人隻是群匪徒。”貝奧武夫直起了身子，喝了一口咖啡，“於是便洪荒便創立了那個選拔社長的規矩，一禪讓，二選舉，三天定。其次，便是劍社的基本運作。由任務組接受來接受任務，並布置給相應地區的劍軀。所接受到的任務，你也知道，暗殺啊，偵察某些超自然現象啊，甚至是間諜活動，總之什麼都有，而且聘金也貴得驚人。同時，也規定了劍社中不能存在拉幫結夥，內部鬥爭。哪怕劍軀的分部鬆散，平常都是各忙各的活，但也必須做到團結一氣。不過……”
“你是指那麼一幫人嗎？”凱問道。
“對，本來他們應該退出曆史舞台了，但他們對於我們這一代的年輕成員並不滿意。”貝奧武夫的嘴角輕微地抽搐了一下，“洪荒在世的時候，曾經說過，一個劍軀的最高境界，是能達到阿摩羅識的境界，這種阿摩羅識，我也無法理解，我隻能用佛教裏的‘四大皆空’去形容。他的這個想法，影響了他那一代人和之後的幾代人，然而隨著整個組織的革新換代，越來越重視商業化，到我們這代已經沒有人在提及了。我也無法去理解，那些老一輩劍軀，達到阿摩羅識的意義何在。”
“我可能知道一點，雖然隻是一點。”凱說道。
貝奧武夫灰色的瞳孔凝視著凱，表情也隨之凝固起來。這讓凱反而感到有一點不適，然而她隻是清了清嗓子。
3
“在進了一中後，我要和在初中一樣優秀。”凱第一次踏進紅橋第一中學的門口時，信誓旦旦地許諾著。
居於三線城市的郊區位置，其實力竟能躋身全國前列，甚至還有無數外地學生慕名而來，這便是紅橋一中。
“在這樣的學校讀書，總讓人感覺熱血沸騰呢。”凱心想著。
然而生活並沒有像她想的一樣順利。
這裏的學生，都是優秀的學生，每一個人的資質，都不遜於凱，甚至在凱之上。第一次期中考試，凱隻考在了班級中上，年級的名次也才一百多名，這還是她徹夜苦讀的結果，而那些名次比他高的那些人，學習的努力程度都比她小。
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了人和人之間赤裸裸的差距，是一種哪怕拚勁全力都無法彌補的，差距。
一中放學很晚，所以每次凱從學校出來，天都已經黑了。而她，也很喜歡這段回家的路，因為其中一段，是一段五米長的胡同，每到這個點，都很少有人走動，雖然冷清，但胡同住家的燈都亮著，這讓凱在走這段路時，有了點安全感，而且也隻有這段時間，她可以輕鬆下來，想想無關緊要，讓連續運作了幾個小時的大腦，有一點休息。
未來真是一片迷茫。她挖苦著自己。
做不成最出色的那一類人，真是讓人感到焦躁。她繼續想著。
甚至對不起自己的父母。每當她想到這裏，她都會停下來，默默地站樂幾秒，再繼續往家走。
就這樣，反反複複。
直到有一天，命運出現了轉機，隻不過這轉機，並不是在她的學習生涯裏。
那天，她又走進了那條回家必須經過的胡同，但讓她感到不安的是，所有的燈光全都滅了，陰森的冷風呼呼地穿過狹窄的巷道，空氣中甚至還夾雜著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