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天脈初現(1 / 2)

既是隔師學藝,便不能像成不空那般隨意了,冷淩秋連忙行下跪拜大禮,以頭觸地以示莊重,道:“多謝大師成全。”普智道:“聽聞冷施主曾被聶大俠以‘金針截脈’鎖住心脈,從此不能修習內功,不知是何緣故?”

冷淩秋忙答道:“晚輩少年時曾誤食異草‘血玲珊’和一株‘千年玄參’以至體內水火相衝,家師便為我鎖了周身大穴,封其藥性,否則晚輩早已經脈爆裂而亡。”普智見他麵色紅潤,精神奕奕,倒不像身有固疾,便道:“你且起來,讓老衲瞧瞧。”

冷淩秋趕忙爬起,普智抬起手指,撚著他脈門一探,不由眉頭緊鎖,隻覺他脈象之中,卻有三種變化,一則脈短而快,強健有力,生機勃勃,正是常人脈象無疑,一則脈長而平,平滑均勻,沉穩綿延,倒像是內功深厚之人的脈象。還有一則,卻是若有若無,滑澀難辨,若不細察,根本感覺不到,便是那垂死之人,也比這脈象強勁。普智驚異不定,此等脈象真是生平未見。

冷淩秋自修習五禽戲之後,身體一日比一日強健,平日替人診病號脈,卻少有替自己號過,見普智一臉疑惑,心中隱隱不安,連忙指搭手腕,這一探之下,頓時大驚失色。隻覺那脈象紊亂,全無規律,頓時叫道:“大師,我可是活不久了?”

普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這尋常之人怎能有如此脈象?普慎站在一側,見二人驚異不定,道:“讓我瞧瞧。”便以指搭上冷淩秋脈門,片刻之後,嘴巴大張,呼出一口冷氣,直道:“怪事,怪事,真是怪事。”

普智沉思片刻,問道:“冷施主可曾修習過什麼功法?”冷淩秋道:“自我入玄香穀後,便被鎖住穴道,從未練過任何內功。”普智奇道:“這就奇了,冷施主脈象之中,隱隱有股先天真氣,似有似無,遍布全身經絡,難得冷施主平時都不曾察覺?”

冷淩秋啞然,沉思片刻道:“我平時從無感覺,隻覺的身體比以前壯碩些,其他便一概如常。”普智思索一陣,歎道:“施主之脈象,老衲從未見過,更無從解釋,除非......”說完一頓,又問道:“冷施主師從醫穀,可曾聽聞一種脈絡,名為天脈?”

“天脈?”冷淩秋一怔,他曾閱大量醫著,從未見過有講‘天脈’的,隻得道:“晚輩愚鈍,從未聽說。大師若有所聞,煩請告知一二。”

普智又閉起雙目,似在回憶往昔,冷淩秋和普慎站立跟前,大氣也不敢出,生怕漏了一字,隻聽得普智道:“二十年前,老衲當時還是行腳僧人,在遊曆江湖時,曾有幸遇一仙人。”“仙人”二人同時一驚,要知普智身份乃少林方丈,他既然口稱仙人,那這人自有不凡之處。

普智不理二人驚異表情,接著道:“那人身長九尺,一縷長髯,著一身灰色道袍,仙風道骨,隱有出塵之姿。老僧見此人麵相不凡,便想結交,那想此人還真是了得,集儒、佛、道、醫、易、武眾家之所長於一身,老僧本想以自身所長,與其辯法,卻料此人道‘老夫愛子新殤,焉有心神與爾等辨法’,老僧聽說他剛經曆喪子之痛,又言語消沉,隻怕他看不開,便勸慰道‘生死有命......’誰知話未說完,卻聽那人哈哈大笑道‘好個生死有命,老夫原本便是逆天改命而來,那知這小子故意求死,我又能奈何?’他笑聲癲狂至極,我隻怕他悲傷過度,憂鬱成疾,便陪他消解一夜,攀談下來,才知他兒子被人圍攻,身受重傷,他本想以‘淩虛奇術’為其子打開‘天脈’保全性命,誰知他兒子見夫人也重傷難治,命不久矣,故不讓他救治,隻願夫妻同死,不願獨自苟活。我便開導他‘世人皆有一死,得其所,便無悔。’誰知他道‘和尚說的極是,人說煩惱數中除一事,自茲無複子孫憂,老夫從此再無牽掛矣。’我見他看透紅塵業障,本想度化於他,豈料他道‘良醫難救命終之人,佛陀難渡無緣眾生!和尚好心,我已心領,隻是你我終究無緣,這便散了吧。’說完身似煙塵,飄然而去。”

冷淩秋聽他講完,卻是一個悲傷往事,雖然寥寥數語,卻似已見識那老人的喪子之痛,那對年輕夫婦的伉儷情深。他依稀記得,自己父母感情也是極好,幼年雖然無知,但一家人卻是歡聲笑語,其樂融融,誰知一昔之間,自己便成孤兒,過眼往事,又被普智一席話悄然勾起,頓時鼻子泛酸,淚潤星目。

普慎道:“師兄說這許多,我卻還是不知這‘天脈’為何物?”普智答道:“這天脈其實也並無玄機,便是尋常之人的周身脈絡,不過此脈隱於各處穴位之下,故而又稱隱脈。”“隱脈?”冷淩秋聽得一驚,這不是我《玄陰九針》中所提到的脈絡嗎?

普智見他詫異,以為他不明白,又道:“武林人士自習武之初,所練內功皆以手三陽、手三陰、足三陽、足三陰這十二正經為基,便是我少林也不例外。內功高強者,便可打通衝脈、帶脈、陽維脈、陰維脈、陰蹻脈、陽蹻脈。當然也不乏打通督脈、任脈之高手,任督二脈一旦貫通,功力修為便不可同日而語。隻是這八脈與十二正經不同,既不直屬髒腑,又無表裏關係,是為“奇經”,便是你穀中醫書所注的‘奇經八脈’。能打通奇經八脈的人,江湖之上鳳毛麟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