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嗒”
門在靜寧身後關上,鎖落下了。
她才捂著嘴,哭出來。
從剛剛在超市裏,湘虹說出今天是嚴意風生日開始,她就在強顏歡笑,現在,終於可以痛痛快快的哭一通了。
她算什麼?
女朋友?女朋友會不知道男朋友的生日?!
保姆?帶著兩個孩子到處玩,陪著他們說話,哄他們睡覺,可是,保姆是有工資的,她還不時的要拿錢給他們買零食。
……
她什麼也不是。
雖然和嚴意風有著男女間最親密的關係,但,她什麼也不是。
象古代望幸的宮女一樣,心心念念隻有他一個,而他,卻並不是隻要她一個……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靜寧覺得很累,渾身酸軟無力,臉上也黏黏的,膩得難受,她懶洋洋的走進洗手間,捧了捧水,輕輕的潑到臉上,清清涼涼的水,讓她混沌的腦子,漸漸清醒過來。
或許是離婚後,太孤獨。
心情太過壓抑……
對家庭太過渴望,對孩子太過渴望了……
而嚴意風和他的孩子,又恰好添補了她的空虛,渴望,所以,她才會那麼快陷落,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顧吧?
靜寧懶懶的走出來,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就勢躺了下來,望著天花板發了會兒呆,也不知道自己該幹點兒什麼,反正就是不想動彈,就想這麼著了,天花板上的牆灰已經不再雪白,透出一股被時光粉塵層層疊疊鋪染的灰白,吊燈也有年頭了沒擦拭了,早已失了簇新時節的風采,象個衰弱的,無精打采的人,在風中,拄靠著一根破舊的,漆脫落了的拐,靜靜的,孤獨的立在一片蒼茫之中,無言無語,無聲無息,灰黯,而柔弱。
靜寧覺得眼皮有些酸脹,她還是不想動,側過身子,將腳上的鞋脫下,抱過一個靠墊,合上眼睛。
最好是睡會兒。
睡一覺吧。起來,就好了。
以前,和陳揚還是夫妻的時候,每次爭吵過後,她就這樣,找個角落,懷裏抱上個東西,蜷在那裏,默默的呆著。
她沒有地方去,也沒有什麼人可以說話,隻能自己找個安靜的角落,象負傷的獸一般,輕輕的,靜靜的獨自舔吮自己的傷口。
孤獨,始終是她忠實的跟隨。
父母在的時候,忙於工作,她常常一個呆在家裏,把所有的燈都打開,抱著她的大娃娃,瑟瑟抖著,躺在床上,貓在被子裏,抖到累了,睡著。
結了婚,陳揚總是很忙。在公司裏有業務,下了班有應酬,節假日,要好的小兄弟朋友要出去玩,當然,他們好的時候,能帶她一起,他總是帶著她的,他似乎也有些知道,她很怕一個人呆在家裏。不過,在他應酬到呂慧容的床上去以後,這樣的相偕外出就基本沒有了,所以,她才想要人工授精,想有個孩子,那個時候還天真的以為如果成功了,或許會好起來……
然後,她還是孤獨了。
現在,不過是重新回到原點而已。
象她這樣的女人,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好的運氣?
她自嘲的笑了出來,一串眼淚順著她的眼角兒滾了下來,在沙發有些褪色的棉布套上染出點點水跡。
睡吧。
睡一覺,會好過些的……
她不停的催眠著自己。走了大半個上午,她真的累了,剛剛又氣又哭的,精神上也累了,睡一會兒,沒什麼壞處,睡吧,睡吧!
而與此同時。
嚴家,倒是迎來了一位嬌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