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飯後,辦公室裏安靜了。

幾個同事相約一起去逛街,靜寧沒有跟著去,她說她有點累,想歇歇。

但同事們出去後,她卻站到了落地窗前,靜靜的望著下方。

她沒有睡意。

她隻想要安靜的呆著,盡情的放空自己,讓自己的思想從這些天的紛擾中解脫一下,以便想清楚某些事情。

從十幾層的樓上,俯瞰下方,除了大致的輪廓兒,除非看到了一些特定的顏色能認出點兒什麼,其他的,實在是看不出太多的東西。靜寧不知道別人站在這兒時是一種什麼樣的心境,她隻知道這樣子站在窗邊,向下望,她的心,非常寧靜。

她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心情平複了。

昨晚,碰見嚴意風時,嚴當時說,梁晏也在。

她以為梁晏和嚴意風一起。

梁晏半夜回來時,是一身酒氣,她也以為他是和嚴意風一起喝酒,說事兒,可是,就在她過去扶持他的時候,她聞到了一股香氣兒,她的鼻子輕而易舉的辨出那種高雅的香氣兒是來自一個蠻知名的品牌的高級香水,而那個香水,在前些時候,曾經不止一次的出現在他的身上,一個名字就那麼非常讓她反感的——如果可能,她真的不想再回憶起來——跳了出來——何依蘭。那個時候,她真的有點兒恨自己的記憶,幹嘛要在某些事情上那麼好?!不是早就下過決心了?忘掉!可是,她也不得不承認,真的,太難了!

那一刻,想要訴說的,一下子,就,咽了下去。

因為恐懼而激跳的心一下子,冷了。

她甚至連扶著他,都感覺,是不是太多管閑事了?!

他的歉意,他的保證,餘音未絕啊!

他和她,竟然,又見麵了?!

靜寧不知該笑還是該哭。

笑自己自做多情,笑自己把自己的份量看得太重了,結果,在她最想有份量的地方,卻是輕如鴻毛啊!

哭什麼?除了自己,她不知道,她還有什麼可以哭的?還有誰會在乎她的眼裏是不是有淚,她的眼睛是不是經過一夜之後會通紅著,是病了,還是哭的?!有誰在乎呢?!

似乎,真的,沒有人。

隻有自己了。

既然這樣子,那就放棄吧!心底裏有個聲音在不停的詠歎著,低徊,悲哀。

但是,同時還有個聲音也在不斷的出聲,高亢的叫著,為什麼?為什麼要放棄?為了現在的一切,你付出了多少心力?難道就因為另外一個女人,一個比你年輕,比你美麗的女人,而拱手相讓?這是什麼道理?!

是沒道理。

但是,卻是事實。

讓人心頭滴血,心底生怨的,事實!

看似沒道理,其實,也簡單。

你無法掌控事情的進度,你不是那個控製的人,控製的人是誰呢?男人,那個處在中心的男人才是決定者,掌控者。

如果你的眼淚,你的委屈,你的努力還能在他的心裏激起一絲憐憫,一絲漣漪的話,那你在這場爭奪中還有一線希望,但如果所有的一切在他的眼裏隻是一片虛無,一粒塵埃,那你,被傷害的人,你所做出的一切,真的是,沒有任何的價值,你收獲的,除了眼淚,可能,真的沒有太多的了。

那你,是否還願意守著那眼淚——那還是來自你自己的——度過一個又一個空寂無措的夜晚?任自己紅顏暗老,任蒼白虛弱慢慢的腐蝕掉你的歲月嗎?!

是有人選擇這樣度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