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不能逃避你的義務。】
【反正我不會再做。】
【大人……算了。你們給我傳令下去,稱大人受外界愚民蠱惑,以致現在神智不清,思想受到玷汙,希望能再次進行思想純化。望神會能早日準備淨化儀式。】
【你竟敢擅自替我做決定!】
【大人,我也隻是按照規定辦事。當您出現錯誤時,我們有義務有權利校正。】
【你們神會到底借助我的名義做了多少肮髒事?】
【大人,這個莫須有的罪名我們可承擔不了。不過,我們有一件事要提醒你:神會既然能將你送上這個寶座,那麼也就有能力將你拉下來。對於我們而言,我們隻需要聽令於力量強大的神,至於神究竟是誰,那根本不重要。】
【你們是在要挾我?】
【不,我們不敢,我們隻是提醒你而已。不過,讓您完全聽令的方法也不是沒有,別忘了我們可有能力讓意誌堅強的戰俘成為忠實的勇士。】
【瘋子!你們這群殺人凶手!】
【大人,您是不是誤會了一件事。那些無辜的孩子,明明是被你親手殺死的……】
……
每次打開眼,木槿最不想看到的場景,就是晴空萬裏無雲,藍天一望無際,以及陽光明媚刺眼。
因為這些在她眼中,總帶有一種無以名狀的悲傷。
“今天的陽光又是那麼燦爛啊。”她看向那刺眼的陽光,心裏卻沒有半點喜悅。
自從她身穿象征著權利與榮耀的華服,跪在金燦燦的神像前,渾身沐浴在耀眼的陽光下,感受到那冷得滲人的溫度後,她就不再喜歡陽光,不再喜歡這個曾帶給她溫暖的東西。
同時厭惡的,還有自己曾經引以為傲的能力。
“你醒了?”季深在一旁擦拭鉗子,看到她醒過來,頓時心安。
她微微點點頭,並沒有接話,而是將視線轉至桌子。
那上麵有張紙巾,正墊著玻璃碎片與尖刺,上麵的血跡尚且未幹,顯然是剛取出不久。
她不自覺地抹一下脖子,並沒有太大的痛覺,傷口並不嚴重。
“放心,我都取出來了。”季深依舊一臉溫和,將一杯溫水遞給她。
可她卻急忙往後退,躲在牆角處,滿臉警惕看著他,以及他身後那半個透明的標本缸。
那標本缸正沐浴在陽光下,閃閃發亮。裏麵盛放著的黃色福爾馬林也在閃光中減淡不少顏色。而那泡得發白的嬰兒也籠罩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芒。
詭異的笑容依然存在他的臉上。
她不禁打了個哆嗦,連忙將視線遠離。
季深先是不解,但在察覺到她的恐懼來源後,決定還是先將標本缸交給實驗室的管理員後再帶她去醫院。
“那你現先在這裏休息,我先離開一會。”
她默默點頭,便自顧自地拿起創可貼蓋住那些顯眼的傷口,全然不在意季深的離開。
隻是沒過多久,她就將全部創可貼用完,整個人又陷入無所事事的狀態。
“真無聊。”
她環顧一眼四周,發現空蕩蕩的校醫室內並沒有任何可以用作娛樂的東西,而校醫極有可能因為主教學樓的鬥毆事件離開,一時半會也不會回來。
沒有書可看,沒有人陪聊,她整個人隻能陷入神遊狀態。
隻是,在這種天氣微涼的日子裏,靜靜地坐著容易萌生睡意。
“Sch?ne blumen……”
一個女聲傳來,淒美且空靈,頓時驅散了她的睡意。
她不由心生疑惑,憂慮地看著門外。
雖然實驗樓頂樓是音樂生的專用教室,但是他們多半選擇早晨或者傍晚的這段時間練聲,更何況,那個聲音明顯不是來自上方。
這個聲音的主人極有可能不是學生。
“Die Blume verblüht……”
依舊是那個女聲,隻是聲音變得更加悲戚,為這深秋增添幾分淒清。
木槿感到寒意驟增,渾身血液的溫度漸漸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