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她臉上的這個表情,深邃的鳳眸裏刹那閃過的是高興:她在意他。另一方麵,則是一抹更深的複雜落在他眼底裏麵。
齊書雁在對麵已經端起大夫的專業麵孔,掃視他垂著不動的右手:“讓我看看你的手,是韌帶損傷了嗎?”
如果隻是單純脫臼,中醫是能治的,她相信在場的大金大夫能治。但是,如果是韌帶損傷,對於中醫來說就不太容易了。中醫最多說是休養。如果韌帶斷裂需要西醫的外科介入才能治療。
對此,不等他想到拿什麼話回答她,她的手指準確地摸在了他右手肘部的某個位置上。那一下,連他這個自認自控力非常一流的皇帝,都不得不在眉目間掛上了一抹皺紋。
她的手真不是普通的毒!
準,太準了。
一下子,摸到他最痛的地方!
他想否認?他的表情都泄露給她了。害他的口隻張了一下,麵對她時的種種狡辯撒謊都很快變成了無力。所以,他這個皇帝此時都得選擇默然。
“還好。應該是韌帶扭傷而已,沒有撕裂。所以你感到疼和無力。但是不適合揉搓按摩消腫,這樣做會使得傷情越嚴重。”齊書雁道。
“韌帶損傷?”
這個突然插入來問話的人當然不是他了。齊書雁往左邊一看,見是之前在他住所裏看到的大夫,貌似是他府裏的專職大夫記得是姓裴。剛好,齊書雁需要有人幫忙,於是說道:“給我弄一條三角巾。”
沒有暴露自己太醫院院使身份的裴太醫,馬上叫自己身後的小隨從拿了條三角巾過來。
齊書雁熟練地把他受傷的右手用三角巾掛在了胸前,說:“保持這個九十度,不要變。這樣有利於你的傷快點恢複。等會兒我再給你開個藥方吃點藥。——對了,還有誰受傷了?”
明顯是,想他這點傷,自己能走,如果真擔心自己的傷想找她,也不必說派人把她接過來,直接自己來找她就行了。
說來,當地動發生的時候,他第一時間是想親自去找她的,卻是主要是擔心她的安全。不知道會不會同樣遭遇到地動的危險身受傷害。但是,他去不了,那是因為——
眼看,機智聰敏的她是那樣快速地察覺到了什麼。
“我哥,聽說在這個兵營裏當差——”
“隨我來。”說著,他那隻沒有受傷的左手拉著她的手。
齊書雁可以感覺到他那隻握住她的手是那樣的用力,仿佛是要給她所有的力氣似的。
拉著她來到一個帳篷前麵,其他人都退到了後麵去。
他轉頭,用那雙深邃又犀利的目光深深地凝視著她的臉,聲音更是低沉地說著:“無論何時何刻,記住,都有我在!”
齊書雁對此的反應是更快地邁前一步,穿過了帳篷的門。裏頭,一眼可以看到被大夫圍住的一張床。
他緊跟在她後麵,不敢輕易放開她的手。
圍在床前的大夫在看到皇帝的身影時,已經馬上讓開了位置。
齊書雁直接走到了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