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床的時候我的腿已經有些癱軟,我自然知道外麵敲門的是表姐,所以見周圍沒有異樣之後,我再有些畏懼的開了門。
開門之後,我看到表姐手上拎著一大堆夜宵,對著我笑了笑,也沒有說什麼,直接進了房門。
“不是我說你,我要是不來,你的房間就沒有一天不像是鬼子來掃蕩的,恩?怎麼?滿頭大汗的,又做噩夢了?”表姐放下了手上的夜宵,在朝著周圍無奈的晃了一眼,直接就把她的目光定在了我的身上。
我連忙搖了搖頭,有些無精打采的對著表姐說道:“沒有沒有,那個夢很少做了,上次七月半已經做過了。”
說到這個夢,我一直都很奇怪,從零八年開始到現在一四年,每到清明和七月半,隻要是那些傳統的鬼節,我總是會做同一個夢。
在夢,一個女人拿著一把鋒利的匕首正朝我走來,每一次走到我跟前,將那把匕首猛地刺入我胸膛之際,我就會突然驚醒,就算是白天睡覺也這樣,開始的時候有些驚慌,但是後來我找了我們學校裏麵的心理輔導老師,他說我是平時太緊張的緣故,所以也就沒有多去管了,但……在夢的那個感覺,就像是真的把刀插入我胸膛一樣,醒來的時候還會生疼。
“哎,不是我說你,好好地大學不上,非要來我這裏做搬屍工,工資高了,但是這種活不適合你做,鄉下的人本來就封建,要是讓你爺爺奶奶知道你在殯儀館搬運屍體,你看他們不趕到這裏來鬧個底朝天,我就不姓許。”表姐一邊坐著,一邊打開了帶來的夜宵。
說句實話,我從來都沒有奢望過她請我吃任何的東西,哪怕一根冷飲也好,小的時候或許因為還小,她每次回來都會帶很多,但是長大了,或許人也就變了。
我也就笑笑不說話,關於她的秘密,我隻能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不揭穿,或許我還能夠在這個殯儀館裏麵繼續幹下去,要不然,我下個學期的學費也就都泡湯了。
“沈逸,小時候的事情……你真的什麼都記不起來了嗎?”表姐小心翼翼的問道。
“小時候的事情?你指的是啥?”我一邊吃著,一邊撇頭說道。
“哦,沒什麼,明天我給你換個房間吧,過幾天有個新人要來,你帶一下他,這個房間就讓給他吧,我給你安排安排,住在我隔壁。”
我點了點頭,沒有多說話,隻是默默地答應了。
可我不知道表姐既然這麼心急,第二天一早,我還在被窩裏麵的時候,就聽見外麵有乒呤乓啷的聲音,等我睜開眼一看,臥槽,我房間裏麵什麼時候多了五個壯漢,見我醒來,他們的目光也齊刷刷的朝我看了過來。
“你……你們幹啥,入室搶劫?”我拉著被子有些驚慌失措的說道。
尼瑪,是個人醒來的第一反應應該也不過如此了,我還是比較淡定的,要換了張野,他非嚇暈過去不可。
“你好,我們是海運搬家公司的……早上接到……”
“沈逸,快,高速上麵出了車禍,輛車連環相撞,現在屍橫遍野,許姐讓我們馬上趕過去。”那壯漢還沒有說話,張野猛地就衝入了我的房間之大聲喊道。
我微微一愣,隨即穿上了衣服,也沒有管他們幹什麼,直接就跟著張野走了出去。
“交通事故?管我們什麼事情,警方難道不調查取證麼?”我一邊和張野快速的上了一輛麵包車,一邊說道。
“我不知道,許姐讓我叫上你一起去的,可能是他們法醫忙不過來吧,你知道的,許姐跟市法醫的關係都不錯,叫我們幫忙,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等我們來到現場的時候,我去,這裏還真的是屍橫遍野啊,走三步就能發現一個胳膊,走五步,就低頭就看到某些人的半個頭顱,就連極個別警察,在不遠處居然也吐了起來。
我笑著搖了搖頭,隨後和張野朝著那些警察出示了一下我們殯儀館的證件就走到了一些殘肢的旁邊。
這裏的味道的確是不太好聞,除了強烈的血腥味,還有一些汽油的味道,不過我也習慣了,這些場麵,還嚇不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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