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下!!!”沒等壟盧說話,但見這兩萬多的圍兵無一例外竟然個個熱淚盈眶。
複活上主,確實可以策反虎頑的兵馬,看來在這一點而言,石立一樣沒撒謊!
“汝等,可是沙棘山之兵?”壟盧憤憤的看了看四周,“為何身著鐵齒山之甲胄!!汝等都反了不成!!!!”
“大哥切勿動怒……”此時此刻,若不是有蠻兵抬著我,恐怕我早就掉下去了。剛才一戰,幾乎燒盡了我所有修為,即使體力複原,恐怕也沒有騰雲駕霧的能力了,“大哥自盡之後,壟虞上主將大哥之死遷怒於****山張印上主,遂率部投奔南盟,後來那虎頑背信棄義,殺害壟虞上主,一統南盟四山,此事,怪不得這些將士!”
“自盡?”聽我說完,壟盧一臉的詫異,“本帳……何時自盡過!!這大膽逆子,竟敢率部投敵,真乃氣煞我也!!!”
“大哥,你是說,你當初,沒有自盡??”我也是一愣,難道是被人所害?誰有這麼大的膽子這麼大的能耐,能然能害死一山上主?“那你……”
“本帳,在那比武之中遜於張印,心中自然不快!隻記得獨自狂飲至夜……”壟盧眉頭緊皺,似乎是在拚命回憶,“之後……之後……啊……”但見壟盧雙手抱頭滿臉痛苦,就如同當初餘元在那八卦頑石陣的虛無中的表情一模一樣,“汝……竟敢與本帳稱兄道弟,汝究竟是何人!!”
“我是楊戩啊!!大哥你真想不起來了嗎!!”說實話,我確實挺失落的,很多凡人都有這個毛病:什麼東西擁有的時候往往不懂得珍惜,非要等到失去時才追悔莫及;現在看來,神仙似乎也逃不出這個怪圈:當初跟餘元結拜純粹是被逼的,之後始終若有若無的把這個所謂的大哥當成了累贅,從沒聊過天、從沒打過趣,甚至沒正式的喝過結拜之酒;誰又能想到,當初彩芽帳中那一別,竟然就成了永別!
直到此時此刻,那個腦袋始終一根筋的、永永遠遠嫉惡如仇的、重情重義的累贅大哥終於不在了,而且很有可能再也回不來了,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當初有多傻!壟盧,就算你的出現真能扭轉乾坤,但我真的寧願你沒出現,我真的希望,此時此刻現身救我的,是那個讓我愁白了頭操碎了心的,餘元。
“啊!楊大人!”就在這時,河泉忽然驚呼,“楊大人你的身體……”
“我的身體……我的身體……怎麼了?”我也注意到了自己的身體,但見一股股青藍色的光焰正透過周身皮甲向四外飄散,而身體裸漏在外的皮膚,竟然開始向四周飄灑一些青藍色的光晶。
我明白了。
然修術,不可能一股腦的燃盡所有修為,這個消耗是線性的,就像凡間的手電筒一樣,電池電量充足的時候,光線很明亮,隨著電量的消耗,燈光會逐漸變暗,直至最終熄滅。不論是否肉身成聖,若耗盡修為,結局都會像聞仲一樣灰飛煙滅、屍骨無存。
現如今,我這金身已無修為,或許是到了像燈光一樣熄滅的時候了。
“大哥……”我看著壟盧,兩隻眼睛在不知不覺間已然充滿淚水,“恕愚弟不義,先走一步!望大哥保重!”
“汝……”壟盧看著我,似乎也是一臉的詫異,“汝剛才還好好的,緣何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