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腦子裏的某根神經猛一蹦,脫口道:
“白夜叉!”
“他是白夜叉!”瞎子幾乎是和我同時開口低呼。
兩人四目相對,彼此的眼中滿是駭然。
“他就是白夜叉?!”竇大寶和潘穎齊聲道。
“一,二,三,四……”
聽到突如其來數數的聲音,我再次把目光轉向瞎子。
卻見他像是魔障了似的,站在燈台後,愣愣的看著大殿內,低聲數著數目。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做,可我還是示意竇大寶和潘穎別去打擾他。
我一隻手攥著打火機,另一隻手緊握刺馬爪,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緩緩逼近的金甲蟲怪。
懾於壓力,竇大寶和潘穎也都緊張的閉上嘴,放緩了呼吸。
金甲蟲怪在距離石門大約一丈遠的位置停了下來,四條長足緊鉤著‘蠶絲’懸在半空,麵無表情的看著這邊。
“刺啦!”
一聲布帛撕裂聲音響起,緊跟著,傳來重物跌落的悶響。
我轉動眼珠,循著聲響看去,立時生出了絕望的感覺。
有一個巨蛹破了,跌落在地的,是一個和金甲蟲怪相似的半人半蟲怪。
隻是這怪物的‘隱形盔甲’不是金色,而是銀色。
這隻銀甲蟲怪上身也如同真人大小,下肢蟲身卻明顯比金甲蟲怪小了兩號。
或許是因為剛剛破繭而出,它顯得十分孱弱,趴在地上掙紮了半天也沒能爬起來。
“刺啦……”
“嘭!”
又一個巨蛹撕裂。
又一隻蟲怪落地。
可隨著它落地的悶響,同時還傳來“啪”一聲輕響。
“好像有什麼東西掉出來了。”竇大寶小聲說著,打亮電筒朝著第二個銀甲蟲怪落地的位置照去,“臥槽,是王八盒子(二戰時日軍配備的一種手槍)!”
“把電筒關了!”我急著把他的手打下來。
潘穎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口罩上的酒味給憋的,臉色火紅,露在外麵的鼻尖上掛上了一顆大大的汗珠,瞪眼看著我和竇大寶喃喃的說:
“這真是……真是老鱉山的土匪……”
我緩了口氣說:“潘潘,別怕……”
不等我說完,潘穎就猛地一蹦高,雖然壓著嗓子卻是滿眼的興奮:
“我靠!我居然看到了一百年前的土匪頭子!這些事兒要是說給她們聽,別說那些二貨妞了,嵐嵐也得仰慕我啊!”
我和竇大寶對著眨巴眼,這貨……這貨是火星來的?
不得不承認,這個喜歡梳大背頭的假小子已經不能用‘心大’來形容了。
想到在狄家老宅的經曆,再想想她和狄家的關係。
我不禁自問:難道狄家後人個個都‘不同凡響’?
“是七十一!”
“靠!”
我冷不丁被這一下大叫嚇得一蹦。
轉過頭,就見瞎子一手捏著手指,瞪著眼睛不住的搖頭。
“你咋了?”同樣被嚇到的潘穎不忿的推了他一把。
瞎子沒回答她,而是摘下包,從包裏掏出了那個從雪中男屍身上得來的包袱。
他把包袱舉到我們眼前,用力晃了晃。
包袱裏立時傳來金屬碰撞的聲音。
“你幹嘛?”我疑惑的問。
瞎子一言不發的打開包袱。
這時我才看清,那是一包白花花的銀洋。
“這不是賣弄的時候!”一向大咧咧的竇大寶這次也不耐煩了。
瞎子對石門外的情形視而不見,轉動眼珠看著我們仨,半晌才沉聲說:
“我知道琉璃花想幹什麼了,我覺得她很可憐。如果她肯多等一年,或者多等半年才開始報仇的計劃,現在她應該已經成功了。”
我沒說話,隻是看著他,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汪……汪汪汪……”
肉鬆忽然狂吠起來。
我心猛一哆嗦,和瞎子等人一起轉眼看向大殿。
“嘭嘭嘭嘭……”
巨蛹接連落地,更多的銀甲蟲怪破繭而出。
正當四人渾身汗毛炸起,不知所措的時候,猛然間,大殿的中央傳來一個柔和的女人聲音:
“相公,我終於等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