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驛站中人(1 / 2)

“什麼叫眼睛不見了?”高戰擰起了眉頭。

見他看向我,我聳了聳肩,把臉轉向窗外,“我就是個法醫。”

高戰反應了一下,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不得不說,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對高戰有著不小的影響,甚至直接改變了他對某些事物本來的認知。

但以什麼樣的身份做什麼樣的事,真的很重要。

就比如我,法醫和陰倌…就案子本身而言,後者的看法毫無用途。

法醫和法證的詳細報告先後遞交上去,經過簡短的會議討論,戴菲的死被認定為自殺。

法醫實驗室裏,大雙從解剖台前轉過身,猶猶豫豫的問我:“徐哥,死者的左眼球怎麼處理?”

我看了一眼他手裏的屍體縫合器,走到一旁從抽屜裏拿出縫合的工具,轉過身衝他笑笑:

“我和屠子的老師說過,他個人絕不主張使用老外這種訂書機似的縫合器。傳統觀念,死者為大,可以的話盡量令屍體保持完整。”

“我記得林教授還說過,如果死的是十惡不赦的惡棍,那就另當別論了,畢竟古代還有鞭屍的刑罰呢。”孫祿嘿嘿笑道。

我咧了咧嘴,走到解剖台前,開始小心翼翼的縫合。

看著我完成最後一個步驟,大雙連著抹了好幾把汗,看上去似乎比我還要累。

見我摘下手套,他咬了咬嘴唇,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走到我麵前問:

“徐哥,如果死屍複活,而且有自己的思維……那和活人有什麼區別?”

“你說什麼呢?”孫祿皺著眉頭走過來。

我抬手讓他打住,盯著大雙的眼睛看了一陣,剛要開口,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我點了點大雙的鼻子,還是走過去先拿起了手機。

“喂,高隊。”

“死者家屬來要求認屍……你到前麵來一下吧。”

掛了電話,我想了想,沉聲對大雙說:“工作時間隻談工作,其它的,想好了再跟我說。家屬要求現在認屍,你和屠子再幫屍體整理一下,注意做好應急準備,防止家屬因為情緒激動出現意外變故。”

來到前麵的辦公區,還沒進門,就聽見裏麵哭聲喊聲一片嘈雜。

拉開門,更是哭聲震天。

估計是看到了我身上的白大褂,一時間七八個陌生的臉孔圍了上來。

“小菲呢?我要見她!”

“她沒死,你們一定是弄錯了……”

我深吸了口氣,對其中一個看上去還算斯文的中年人說:“按照程序你們隻能有……”

話沒說完,就感覺眼前晃過一隻手,緊接著我就覺得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

火辣中幾股熱流順著麵頰蜿蜒而下,一時間偌大的辦公室裏全都安靜了下來。

我朝那個滿臉淚水還支著一隻手的中年婦女點了點頭,輕聲說:“節哀順變…按照章程來吧。”

“對不起,警察同誌。”

“沒關係,有心腦血管疾病史的不要進去。”

……

“我靠,這都破相了,誰幹的啊?”見我進來,躲在辦公桌後的高戰直起腰,大咋呼二叫的問。

“行啦高哥,別裝了,你就說找我什麼事兒吧。”我邊說邊抽出餐巾紙抹著臉上被撓出的血道子。

高戰被我戳穿‘伎倆’,幹笑著搖了搖頭,“兩個事兒,一個是那個小女孩兒的死,問你還有什麼看法?”

我搖頭:“站在我們的職業角度,我已經沒有額外的發言權了。”

高戰點點頭,“另一件事就是……今天早上你應該也看見了,那個照相的女的,是縣裏電視台的記者,她剛好就住在附近……”

“把她扣了!妨礙公務,至少關她七天!”不等他說完我就大聲道。

高戰抖了抖眉毛,看著我說:“電視台剛下了函,說是要以法醫為專題對咱們局法醫部門進行……”

“我管她是電視台還是哪兒,你不辦丫我不幹了!”

我不客氣的拍案而起,接住高戰丟來的煙盒拍在桌上,轉身走了出去。

臨出門還忍不住小聲罵了一句:“去他媽比的。”

我是真窩火。

不管是縫合屍體的眼球,還是被死者家屬不問青紅皂白的在臉上撓出幾個血印子,這都屬於我這個特殊職業工作範圍和‘應該’承擔的責任範圍以內。

可每每案發時那些隻顧看熱鬧和為了達到某個目的的家夥,絕不在我的容忍範圍內。

“禍禍,你這是強j誰了?”潘穎斜眼看著我‘小心翼翼’的問,“那姐們兒挺生猛啊,能把你撓成這樣?”

“行了潘潘,快別瞎說了!”季雅雲把她趕開,坐在我身邊,打開醫藥盒拿棉棒蘸著酒精替我擦拭傷口。

“怎麼就讓人撓成這樣啊?男的撓的女的撓的?因為什麼啊?”桑嵐站在一邊抱著肩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