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天,我真挺累,於是就把今天的經曆選擇性的說了一遍,出於保密原則,案子本身並沒有多說。
潘穎聽完,‘噌’的跳了起來:“媽叉的,反了丫了,居然襲警?!走,現在就找丫去!法律辦不了丫,我特麼也給撓回來!老娘也是女人,誰怕誰啊?!”
桑嵐目光閃動了一下,問我:“你應該也感覺出來,那個小女孩兒的死有問題對不對?”
我直言不諱的說:“是。”
“單單是戴菲有問題……還是那四個小孩全都有問題?”桑嵐問。
我一怔,抬眼看向她,卻見她正秀眉深蹙的看著我,一副費解的樣子。
我忍不住問:“你是不是‘隱居’太久了,想太多了?”
桑嵐翻了個白眼,沒搭理我,直接去後邊了。
在桑嵐她們家吃完飯,回到家,洗漱完,躺在床上,卻怎麼都睡不著。
好容易開始犯迷糊,突然就聽見手機震動的聲音。
“嗡……嗡……嗡……”
我被震動聲驚醒,猛地直起了身子。
完全清醒的一瞬間,我幾乎是用盡了全部的自製力才能勉強鎮定下來,沒有第一時間做出過分的舉動。
“老板,你沒事吧?”一個清脆的聲音問道。
“沒事。”
我坐在櫃台後,斜眼看著小雅,就見她依然是那副低眉順眼的表情。
我來到陰陽驛站了!
看到她身上的旗袍,我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盡管已經很‘熟悉’這裏的環境,可我還是控製不住的有些發抖。
“小雅,帶我去見那個新的住客!”我強忍著激動直奔主題。
‘女騙子’,你等著,不管你是活是死,是人是屍,你……你總得給我個交代!
“他也想見您。”
小雅依舊是一身寶藍色旗袍,款款走到我麵前,卻是麵色嚴肅道:“他付了店錢,但是和以往的客人不一樣。你真要見他嗎?”
我愣了一下,“有什麼特別?”
小雅眼中又露出那種我已經熟悉了的茫然,但她很快就機械式的搖了搖頭,說:“你看了就知道了。”
“看什麼啊?”
我是真有點懵。
我想了想,抬眼說:“帶我去見她。”
我起身。
小雅點點頭,捋了一把旗袍的下擺,轉身就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我剛跟著繞出櫃台,走出幾步,就覺得不對勁。
她沒有去樓上,而是徑直走入了一樓右側的屏風後麵。
我記得那後麵有一扇門,門後……門後不就是桑嵐她們家?
雖然滿心疑惑,可我還是亦步亦趨的跟著走了過去。
感覺腿前有些牽絆,看看身前的月白長袍,將前襟撩起來掖在了腰裏。
我甚至還整理了一下頭發……女騙子,再見麵,有些話,總要說清楚了吧……
來到右側的屏風後,那裏果然有一扇門。
不知道怎麼的,我鼻子一酸,眼淚止不住的吧嗒吧嗒往下掉。
“老板!”小雅忽然回過頭。
我急忙把頭轉向一邊,仰麵四十五度角瞪著眼望著古樸的天花板。
“老板,你真的要見他?”
“見……我很想她……”我仰著頭,情不自禁的說,眼淚奪眶而出,“我想吃她做的飯。”
小雅似乎有所觸動,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
最後看了我一眼,一手捋了下旗袍,另一隻手推開了屏風後的那扇門。
這一刻我突然沉靜下來。
我站在原地抿了抿嘴,咬咬牙,從腰間拉出長衫下擺,用誇張的動作捋了兩把,一抹頭發,邁步走了進去。
可我第一時間就發現……這不是桑嵐家。
而是一間類似酒店包房的存在。
而且是不屬於這個年代的。
一張實木圓桌上擺著四五個菜。
酒盞杯碟俱全,一個青年正背對著桌子麵向窗外。
“就是他要見你。”小雅輕聲說。
我一看這人的背影,當時就火了,“去他媽的!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見他!”
“老板……”小雅顯得十分惶恐。
我咬著牙,斜眼看著她驚恐的模樣卻有些於心不忍,沉了沉氣說:
“沒事!萬事你老板兜著。你怕什麼?”
我使勁閉了閉眼,想了想這些天的遭遇,有種無奈也無助的感覺湧上心頭。
睜開眼,看到自己身上的月白長袍。
我鼓起勇氣,上前一步,衝那青年的背影抱了抱拳:“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