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走出村頭,那個警察還在繼續向前。
我想追上他,問他究竟想幹什麼,卻發現無論我怎麼加快腳步,都趕不上他。
想要念法訣,剛一動心思,腦子卻一下變得亂糟糟的,連我最熟悉的破書上的法訣居然都想不起來。
就這樣跟著那警察走進山裏,大約走了五六裏路,來到一座山梁前。
警察忽然側過身,抬手朝著山梁指了指。
借著晦暗的夜色,我看到他所指的位置,似乎是隱藏著一個洞口。
我下意識的往前走,想要看清楚狀況。
忽然,那警察的鬼魂“嘿嘿嘿”怪笑了起來。
我被這笑聲激的頭皮一緊,隱約就覺得大事不妙,剛要退後,猛然間腳下一空,整個人就墜了下去。
就在這時,一隻手突然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顧不上想那是誰的手,本能的胡亂抓了過去。
“啊!”
耳畔忽然傳來一聲低呼。
同一時間,我隻覺後背的那個位置又傳來一股涼意。
隨著涼意的蔓延,我意識恍惚了一下,等到恢複清醒,睜開眼,卻看到司馬楠正在旁邊一臉驚惶的看著我。
而我死死抓著的,正是她的手。
我反應了一下,坐起身,發現我還在炕上。
瞎子在一旁呼呼大睡。
郭森大概是被司馬楠的叫聲驚醒了,正靠在炕角落裏有些疑惑的看著這邊。
剛才是做夢?
那夢境未免也太真實了吧……
難道說,是那個死了的警察在給我托夢,想向我傳達某個訊息?
我回過神來,甩了甩頭,看了看表,已經是夜裏兩點多了。
司馬楠忽然小聲說了句什麼。
我沒聽清,低聲問她說什麼。
“我想上廁所。”司馬楠稍微抬高了聲音。
我又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她的意思。
屋裏有夜壺,男人倒是能解決。
她一個女的別說能不能用夜壺了,就算能用,她也沒法當著四個大男人解決。
她倒是不笨,知道找我這個陰倌陪她去會比較安全。
她哪兒知道,我這個陰倌才被一個噩夢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下炕穿上鞋,見郭森直了直身子,我才想起來白天那個瘋女孩兒和棺材李的提醒。
別開門,村裏有鬼……
我一陣猶豫,不過很快就琢磨過味來了。
我和瞎子來這裏,除了找失蹤的警察,不就是來平事抓鬼的嘛,還怕見鬼?
不過我還是沒托大,拿過包,掏出毛隊先前給的槍別進腰裏,又把包背在身上。
朝郭森點了點頭,才示意司馬楠出去。
戒備著打開門,沒發現有什麼。
我暗暗鬆了口氣,見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回頭從桌上拿過五寶傘,撐開了帶著司馬楠出了屋,來到院角的茅房外。
司馬楠到底還是有些害怕,猶豫著不敢進去,我隻好拿出一把竹刀交給她,才算是稍稍替她定了定心。
沒多會兒,茅房裏傳來噓噓的水聲。
我微微有些尷尬,打著傘朝前走了幾步。
不經意間一抬眼,隔著籬笆牆,就見院子外頭似乎有個人影站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