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了,這一驚一乍的,真把人都嚇死了。”郝向柔捂著胸口誇張的說道。
她這一說,倒是提醒我了。
我現在看不見鬼,能被我看到的,那自然不是鬼。
不是鬼,就是人,不然還會是樹樁子成精不成?
想到這裏,我對高戰使了個眼色:“要開車了,趕緊回座位吧。”
高戰一讓開,身後那個‘綠人’立刻露出了全貌。
我一陣嘬牙花子,哪是什麼狗屁綠人,就是個穿著軍綠雨衣的人。
這人站在門口的台階上,偏瘦,身上套著件軍綠色的大雨衣,低著頭,戴著雨帽,看不清樣子。
乍一看,還真跟樹樁子成精似的。
虛驚一場,我剛想問他是幹什麼的,這人卻先開口了。
“阿彌陀佛!”
隻聽這聲佛號,我就是一愣,跟著就聽他說:
“貧僧雲遊四海,一貧如洗,請施主行個方便,載我一程吧。”
“對不起,不方便。”我沒好氣的說,跟著忍不住‘撲哧’樂出了聲。
“行善好施是人的本分,我又沒要你布施,就是搭個車,怎麼就不行了?”
來人有些氣急敗壞,邊說邊把雨帽擼到了腦後,露出光溜溜的腦袋。
兩人一對臉,光頭先是一愣,跟著用力一跺腳,“我還當是救了個小沒良心的白眼狼呢,原來是你啊!”
“大師,你怎麼會在這兒?”我怎麼都沒想到,這個把全車人嚇一跳的家夥,居然是靜海和尚。
靜海翻了個白眼,兩把扯掉雨衣,一屁股坐在我斜對麵,“哼,要不是佛爺在這兒,你們這一車人,剛才就算不死也得變成殘廢!”
我越發好奇,問他是怎麼個情況。
靜海卻對自己為什麼在這裏避而不說,隻是朝車裏其他人掃了一眼,說剛才是他施佛法救了我們一車人的命。
見他明顯藏著掖著,我沒再追問。
跟老和尚接觸不是一次兩次了,我很清楚,隻要是他想說的,攔都攔不住,他如果有意隱瞞,再問也問不出實話。
關鍵是我也已經想到,靜海絕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附近,剛好又在那個時候上了車。
最明顯的一點是,我不問他為什麼在這裏算是正常,他卻始終沒問我,為什麼會開這輛中巴。
不管這妖和尚為什麼出現在這兒,對我來說,應該不算是壞事。
據我了解,靜海並不精通操縱鬼魅,但他和鬼魅接觸的經驗,卻是比高戰要多的。
車開出市區,上了省道,雨雪漸漸大了起來。
想到前幾次車禍的詭異,我下意識放慢了車速。
收音機一直沒關,不過現在的廣播不像以前,真沒什麼好聽的。
經過一個站點,我帶了腳刹車,朝站台望了一眼,沒看到有人。
剛要提速,身後和上車後就保持通話狀態的藍牙耳機裏同時響起好幾個聲音。
“停車!”
我被耳機裏的聲音震得耳鼓發疼,皺著眉頭把車停靠在站台,回過頭不耐煩的問:“又怎麼了?”
我覺得我現在還真有點像暴脾氣的公交司機,這些‘乘客’怎麼都這麼多事呢。
高戰瞪著硬幣眼盯著窗外,沒搭話。
剛才讓我停車的郝向柔卻是通過後視鏡深深看了我一眼,表情似笑非笑,也沒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