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敘語把話都攤明說出來,心中一陣爽快。就連踏進那扇象征著淒清孤單的宮門,她都覺得是美好的。有些時候就是這麼回事。猶豫那麼久,卻想不到說第一個字以後,後麵的一大長串就都跟泄了閘的水似的,完全不需要打腹稿自然而然就流露出來了。不知宣王有什麼想法呢?如果這番話對他起了作用的話,那麼皇帝那邊的休書就可以免了,如果他依舊還是不肯放手……那麼,皇帝那兒還有自己最後一道保障。
抬頭,晴空萬裏。偶爾掠過一隻鳥兒,江敘語心中一陣激動,自己……離那自由應該是不遠了吧……發了會呆,久準備回到留春殿去,還有兩天使節團就走了,自己也就解放了,讓雨兒趕緊收拾收拾,這悶人的皇宮啊,真是一下子都不想多呆了。
剛準備邁出步子,卻看見莫澤非晃晃悠悠的朝宮門走來。手裏還提著一個小包裹。江敘語禁不住好奇他這是要去幹嘛。也就不打算走了,就站在宮門旁邊等著莫澤非的走近。
莫澤非仿佛一直在發呆,走的很近了還是沒看見她,她走上前去:“嘿!”
莫澤非抬眸,看到是她,一陣發愣。呐呐的道:“是你啊,”望了望外麵,問道:“你在這幹嘛?”
江敘語答:“我還想問你幹嘛呢,你這是要出去幹嘛去?”
莫澤非順著江敘語的目光,看了看自己手中提著的包裹,反應過來,冷了態度:“自然是出宮了。”
“你不住皇宮了?多蘿她們不是還沒走呢嘛?”江敘語沒理會他的態度變化,反正這人一會冷一會熱,誰知道他在想什麼。
莫澤非仔細看了看江敘語的臉,她臉上並沒有什麼特別的關心,隻是隨便問問而已吧,這個認知卻讓他又心生不爽:“用得著你管嗎?宣,王,妃?”最後三個字居然是一個字一個字咬著發出來的。
江敘語聽到,有些驚訝,他怎知自己是王妃?自己沒跟他說過吧?
莫澤非看著江敘語的臉色,能大概猜到她在想什麼,冷笑了聲:“很驚訝?嗬,要不是我昨天……”意識到自己失言,莫澤非趕緊停住,瞟了眼江敘語,見沒什麼表情,才緩緩說道:“你還準備瞞著我多久?”
江敘語心想,這人真是好笑,誰想瞞住你了?看高你自己了吧!哼道:“瞞著?您也真是太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吧?你自己沒問過,難道認識一個人我就得大張旗鼓的告訴他我是王妃我是王妃你們跟我交往小心著點嗎?”真是搞笑。欸?昨天?晚上?江敘語一臉恍然大悟,“你昨晚真的爬房頂了?”
倒也是又道理,卻在聽到那個問句時被江敘語噎住,尷尬不已,想扯開話題,卻又不知說什麼,半晌憋出一句:“那你為什麼吻我……”剛說出來就想咬斷自己的舌頭,臉一瞬通紅,原來自己在意的是這個嗎?
江敘語怔住,其實那天她也隻是興致所致而已,具體要怎麼解釋這種情不自禁的行為,她也不知道。當時隻是覺得氣氛剛好,不做點什麼好像對不起這千萬分之一的難得穿越機會吧,就那麼親了,再說了就那輕輕一下,能叫吻麼?這混血也太單純了些吧?本來江敘語覺得自己很理直氣壯的,但莫澤非這麼明目張膽的問出來也不在她預料之內,饒是頂著一張厚臉皮,也是微微發紅,剛剛想說什麼,手臂卻給人用力一拉,自己一個趔舉就往後栽去。
哇靠,這誰家孩子這麼沒禮貌啊!
江敘語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就想爆粗,卻驀地住了口,我的娘欸,宣王這臉是怎麼了?還是人臉嗎?人臉能黑成這樣啊?江敘語識時務的不說話了,難道宣王他一直在偷聽她和莫澤非說話?突然,江敘語背後一涼,他……他他他……他是從哪句開始聽得?難道……
宣王拎了江敘語的後領就往後丟去,對莫澤非僵硬的開了口:“請問閣下是?”
莫澤非看到宣王,眸色一暗,卻還是風度翩翩的拱了拱手:“莫澤非,一介平民,不足王爺掛齒。”
宣王僵著臉,笑道:“是嘛……一介平民嘛,擅自入宮可是死罪。”
莫澤非悠閑一笑:“澤非雖是平民,不過這皇宮也不敢隨便亂闖的。”
宣王咬牙說道:“哦?那如何解釋閣下會在這裏?”
莫澤非還是一派淡定:“自然是得了貴國皇帝陛下的許可,澤非才有幸進宮遊玩。”瞟了眼站在宣王身後,努力縮小存在感的江敘語,莫澤非心中沒由來的一陣爽快,哼,惹是生非的女人,有你好受了。淡定的再拱了拱手:“王爺和王妃應該還有話要說,我就先告退了,後會無期。”說完就走了,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