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誰?”林震南問。
盡管這些天接待過的國際“友人”實在不算少,但穿著雪白和服的重子還是讓他感到了意外。
“林先生是麼?我可不可以進去說話?”重子畢業於梅花大學外語係,一口英文極其流暢,此刻卻幾乎是用盡了力氣才能夠出聲。
一開始,比獸性更猙獰的某種東西就在那黑眸裏湧動。它們無聲地捕獲了她,咀嚼著她,等到發現她不過是個毫無危險性可言的普通女子,又悄然黯淡了下去,將她如垃圾般舍棄。
重子不敢確定,生著這樣一雙眼睛的,竟會是人類。
“可以啊,當然可以,請進來吧!”
鬼頭鬼腦探出頭來的老布表情一呆,差點流出了口水。
雖然數量有點不對,但在這個時間段送上門來的美女哪裏還會有別的事情,自然是為了嘿咻一番的,沒想到前不久才剛試過銷魂的雙飛,這麼快又來了兩龍一鳳的花頭。不過按照頭馬的性格,這小妞多半不用那麼拚命,服侍好自己就萬事大吉了。
“誰安排你過來的?真體貼啊!會不會跳舞呢?我是慢熱型的,習慣先培養一下感情,你不介意吧?”老布搶著拉女孩進房,剛關上門,整個人就被拎起,淩空扔上了沙發。
“發情也得分下場合。”林震南橫了他一眼。
老布長聲哀歎,想當然地以為某人要吃獨食,憤憤然走進自己的臥室繼續睡大頭覺。
“我的名字叫做板稻重子,請您放過我爺爺。”重子深深鞠躬。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林震南有點莫名其妙,這幾天跑來做交易的人不少,可把他當成判官的這還是第一個。
“這一批新拳手裏麵,日本的板稻吉就是我爺爺。他來哥倫比亞,目的是為了要跟林先生決一死戰,我想阻止這件事情發生。”重子鎮定了許多。
“讓他退賽。”林震南直接了當,“沒其他事情的話,你可以走了。”
重子低聲回答:“爺爺是為您而來,沒有人可以令他放棄比賽。”
“為我而來?”林震南看過板稻吉在新人屠殺大會上的表現,印象還算深刻。
“重子的母親,算是死在貴國人手裏的。”女孩艱難地說。
早在十幾年以前,斷水流於戶外舉行過一次武道表演,剛接任會長不久的板稻騰川腳斷兩塊疊在一起、截麵超過米餘的堅冰,引得全場掌聲如雷。有個路過的中國旅行團也在導遊引領下駐足圍觀,其中一名女性恰巧被踢碎的冰塊劃傷,日籍導遊隨即交涉。板稻騰川本就心高氣傲,當著許多同胞,又怎麼肯賠禮道歉?隻答應賠償醫藥費了事。
受傷的女團員性格溫和,主動提出隻是意外,自己去就近醫院包紮一下就好。可偏偏斷水流這邊就有人出言諷刺,說這些低等人種還算有頭腦,再向全日本最強武士勒索的話,就不止是一點皮外傷那麼簡單了。
導遊自然不敢把原話翻譯,但中國遊客當中也有人會日語。群情激憤之下,有個戴眼鏡的中年男子卻一再勸阻同伴,當地警察也很快趕到,化解了風波。當天晚上,這男子孤身一人來到了斷水流道館,也不多話,從門口一路打到授課房,等到板稻騰川被驚動,地上已經倒滿斷手折腳的武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