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黎蹲在地上開始一邊叫Peggy一邊飆眼淚。根本沒顧得上旁邊腦子轉得飛快的楊昕,直到跟前伸過一隻手,手上放著紙巾,才記起原來今天還喊了個人陪我一起。接過紙巾擦了臉,抬頭說,“不好意思見笑了,這麼大把年紀還哭哭啼啼的”。
楊昕笑,“Peggy很幸福,你是一個很好的伴侶,不是所有主人都能像你這樣善待寵物。”
陸黎站起身,“我總覺得入土為安總是好些,這墓園是一個熟人的,剛才我們來的那山腳下那片剛開始修,這山上麵還沒修過來,我就覺得這裏風水不錯,Peggy應該喜歡。想想其實Peggy那麼乖,去了天堂,我應該為他高興,卻還總是哭,太不應該了。不過話說回來,是不是獸醫一般都不養動物?”
楊昕聽了,想了半刻,說道,“有些也許是因為職業病,幹一行厭一行。我麼,我怕看到他們衰老死亡。因為我比他們活得長。”
斷斷續續說了半個小時,看看時間差不多了,陸黎跟楊昕一起往山下走。走到離路口拐角很近的地方看到有個男人正在一塊墓碑前把白色的菊花花瓣撕開,灑在墓碑周圍。陸黎瞟了一眼站在前方撒花的男人,板寸頭發眉毛挺粗。再看看後麵站得筆直的男人,又是板寸頭眉毛挺粗,咦,有點麵熟,再看兩眼。
“周文韜?”陸黎開口問。
男人側過頭,平凡的五官露出一絲笑,“陸黎?”
“嗯,我來看狗狗。”陸黎低下頭看墓碑,熱血,哇塞這名字取得,熱血青年啊,“嗯,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再見。”
楊昕卻是在他們互報家門的時候先掃了眼墓碑,然後想起了那隻名叫熱血的德牧,5歲,真正的青春好年華,車禍脾髒破裂大出血,好像是去年冬天時候的病例。正還在想著,卻聽那男人開口說了句,“楊醫生好。”
楊昕抬頭,對上那雙眼,彎了彎眼角,禮貌性的回,你好,然後跟著陸黎往山下走。
“楊昕,剛才那男的你認識?”陸黎回頭表示有些詫異。
“熱血當時車禍送到我那治的。我對沒能治好的病例,總是記得熟些。”楊昕語氣裏帶些許自嘲。
“生死由命,盡力就好,像我們家Peggy,就應該謝謝你。不過他記性真好,還記得你姓楊,我去醫院看病從來不記得找的那個醫生姓什麼。”
“周文韜,我當時填主人姓名就想問,他是不是有個弟弟叫周武略。”
“楊昕你真逗。”陸黎進了駕駛座,看著楊昕邊笑邊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