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連忙看去,原來不知何時,涼亭地上鋪了一層白布,鳳傾城以鞋襪入墨,舞於其上,盤旋周轉之間,竟是以腳“畫”出了紅粉相間,幾已成形的怒放的芙蓉!待再看時,白色屏風上深淺勾勒,輪廓已顯,正是我軒轅王朝的大好河山!
一曲完成,雖不能求精,但如此才藝,確實震撼到了眾人,當場便有白發蒼蒼的老臣下跪求賜:“臣,孤老矣,畢生所見之物不過為俗,唯有今日,臣可否求得此圖,日日得見,聊表拳拳之心足矣。”軒轅灝毫不猶豫:“賞。”“謝陛下。”話音剛落,便有人撤下那架屏風吩咐了下去。眾人還未醒過神來,隻聽得李府小姐李如玉起身讚道:“鳳姐姐不愧出自將府,胸懷天下,我等女子不及她多矣,然上官姐姐與鳳姐姐並稱國色雙姝,定然才藝雙絕,不會辜負這良辰美意。”
長歌黛眉微微一挑,似笑非笑地看向她,語氣十分、十分的溫婉,曼舞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隻聽得她親切地應道:“妹妹謬讚了,鳳姐姐豈是我能比肩的?不過妹妹這份情誼,姐姐牢記於心。”言罷,便向眾人盈盈一拜,更衣去了。
待聲樂再起之時,前奏叮咚,琴聲錚錚然若水淌之聲,一紅衣女子緩步而出,頭挽靈蛇髻,紅紗掩麵,額心處,一朵鮮豔明麗的鳳羽花,灼灼然綻放於其間,芳華萬千,裙是火紅顏色,裙邊波濤起伏,綴滿了銀白色閃亮的花瓣狀熒光石薄片,挽著長及一臂的淡粉色水袖,迤邐而來,在這溫柔明亮的夜色中,宛如明媚盛開的薔薇花,琴聲起而水袖長舒,翩躚兮若水之清流,輕啟朱唇,曲飄天外:“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榮耀秋菊,華茂春鬆,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遙兮若流風之回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聲若鸝鳥而不嬌,舞若空山而不蕭,伸展之間,浮華自現,步履之間急促而不失從容,急促時如鼓點聲聲,急瀑飛湍,婉約時如漫步雲端,秋雨幽山,靜立時若畫中美仕,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裙擺上的閃爍其間的熒光石,隨風而動,叮咚作響,熠熠生輝,於夜風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宛若銀光環繞,臨風而去的九天妖姬。
曼舞簡直傻了眼,這不是甄嬛傳裏的驚鴻舞嗎?長歌閉關了一個月,難道是在搗鼓這個東西嗎?那時候,我上舞蹈班時揮汗如雨,她明明隻坐在一旁休息區,和那個姓徐的卿卿我我,打情罵俏來著,觀之舞步,竟是絲毫不差,遊刃有餘,果然是變態人士中的戰鬥機呀!
長歌聲線極好,於華麗之中,凸顯出幾分空靈,在颯颯夜風之中,聲不隱而反現,調不落而回環,如此輕靈曼妙之聲,仿佛突展白翅,翱翔於雲端之上,竟是餘音嫋嫋,一波三顫,對麵那群食古不化的老古董們,竟然摸著胡子感慨:“這繞梁三日,餘音不絕,如秋鶴萬裏,暢遊人間,心魂俱去矣。”便有人調笑道:“劉老,心魂俱往矣,飲仙樂兮?醉酒兮?”這時,眼已迷醉的軒轅徹長酌一杯,漫不經心的接道:“怕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眾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