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叔，在我還讀警校時，我也有沒救下來的人，他是事故死，全是因為我當時太任性導致的。”宋北眼底波光點點，語氣低柔，“逝者已逝，你再自責他們也不會活過來的。”
張叔仰麵躺倒在椅子上，他又何嚐不知道這個道理呢。
“對了，給你看下那個女人的照片，我是因為愧疚把它放身邊的，卻被好多人說成我癡情於有夫之婦，但是還鬧了不小的風波。”張叔從口袋裏掏出錢包，從裏麵小心翼翼取出一張黑白照片。
照片泛黃厲害，邊角隻被輕微磨損，看來保管的很好。
那個女人正麵對著相機輕輕笑著，烏黑的頭發披散在肩上，耳邊別了一朵小小的茉莉花。
宋北把照片接過來，左右看了看後就還給了張叔：“果然長得十分漂亮，難怪會傳出那樣的流言。”
張叔笑著把照片收了起來，眼裏都是愧疚：“我哪敢存那個心思，償債還差不多。”
啪嗒一聲，起榮突然丟了遙控器跑出了病房，宋北喊他他頭都不回，隻說是去買冰淇淋。
醫院樓梯在眼前快速倒退著，起榮一路狂奔，心情久久無法平靜，怎麼會是她？怎麼可能？
院外的花壇裏，繁花開的正盛，起榮心不在焉的跑過，手不小心將幾株快要凋落的茉莉打落，花瓣零星散在地上，很快就連香味都平淡了。
“你怎麼啦？”他突然被誰抱住了，懷抱的主人正在關切的詢問著。
起榮從呆愣中回過神來，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已經跑到後街上了，這裏是通往海邊的道路，他是下意識想去海邊的，關於那個女人，他是否想去尋找些什麼呢？
苜蓿第一次看到起榮受驚的表情，眉頭輕輕擰起來：“你偷聽到什麼了， 怎麼把你嚇成這個樣子？”
前麵看著張叔欲言又止的樣子，就看出來他隻想給宋北講，苜蓿和起榮立馬默契的配合了一出，苜蓿借著去買飯的借口在院門口待命，起榮則留下來實行表麵玩耍暗裏偷聽的任務。
大部分人都不會防備一個天真無邪的孩子，所以起榮很成功的聽到了談話的所有內容，還沒忍住好奇偷看了那張照片。
“他們，他們說了一件三十年前的往事。”起榮緩了口氣，有點結巴。
苜蓿點點頭，沒談及艾依然就好。
雖說宋北是幫過他們的人，但是經過火車換界的事後，苜蓿變得有點神經質。她瘋狂懷疑身邊的人，寧肯錯殺也不放過任何能威脅到艾依然生命的人。
這些警察都是宋北負責聯係的，雖然看起來都是樸實無華的人類，但不剖開心髒，誰知道是什麼顏色的。
火車上悄無聲息換界了的人，當時不也是毫無馬腳的隱藏在車上嗎？
“那他們到底說了什麼，你又是怎麼了啊？”苜蓿輕輕拍著起榮的背，順手遞給他早上就吵著要吃的冰淇淋。
起榮看著冰淇淋，情緒突然激動起來，力氣非常大的拉住苜蓿胳膊，冰淇淋一下就被撞到了地上，在高溫的磚地上快速融化著。
“苜蓿姐姐，我有事和你說！”起榮額頭上有汗滑下來，但他此刻根本顧不上擦，“我能信任你嗎？”
麵對如此鄭重的詢問，苜蓿不著急回答，她拉著起榮蹲到冰淇淋旁邊，隨手從旁邊撿了一條枯樹枝，然後蘸著冰淇淋在地上寫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