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自知之明,對付卓嫿這樣的小羅莉,或許綽綽有餘;說付老狐狸喬飛,門兒都沒有!千萬不要試圖說服過了二十五歲的男人,那樣隻能使他更加頑固,隻有女人才會傻傻幻想徹底改變一個男人。
說服成熟男人的事物隻有三個:欲望,死亡和他自己。
我隻能從短裙女孩那一方動手了。連線可以從任何一頭剪斷。
連接短裙女孩和喬飛的鐵鏈,正被兩人的激情燒得赤紅。一根燒的赤紅的鐵鏈,如何讓它斷掉?
一個簡單省力的方法是將它放入冰水之中,然後再予以敲擊。一般情況下,鐵鏈會伴隨“啵”的一聲脆響霍然斷為兩截。如果它沒有斷,再重新回火的話,那它就會成為一根高韌性、高強度、高硬度的鋼索鏈。
擁有和喬飛鋼索鏈的應該是邢飄飄,而不是那個年輕的短裙女孩。
徘徊在漢林苑13棟20層的樓道裏,我抽光了整整一盒“好日子”。屋牆隔斷笑語,樓道一片漆暗,我靠在窗口風冷成一尊雕像。直到兩個腰別警棍的保安上來,高度警惕地把我帶走。
從漢林苑出來,我打電話給叉子。實驗我苦苦琢磨出來的“粹火理論”的威力。
叉子是班上唯一一個畢業後進入京城公檢法係統的兄弟,不是他功課超優秀,而是他嫁了一個有司長做泰山的好人家。在我按名錄進行的借錢行動中,叉子是唯一一位答應給我五位數(一萬元)的主兒。
叉子在零點時分打車醉醺醺趕來,威嚴製服的領袖和每個扣洞裏都噴發著五糧液的酒氣,居然見麵二話不說拉我再去喝酒。
在一家通宵營業的酒館杯觥交錯中,我提出我的要求,叉子晃著大腦袋舌齒不清地滿口答應,隻要我先幹了杯中酒。我一杯杯喝下心裏情知不妙,果然第二天清晨在賓館酒醒後,叉子以什麼都不記得為借口,將我昨夜的請求一抹而光,熱情地提議聚集京城同學中午再大戰一場。
萬不得已,我隻好甩出殺手鐧,披露出一條連當事人在內隻有三個人知曉的信息: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某人陪著哲學係大三某個女生進了某家醫院的婦產科。
叉子頭上的汗唰地冒出來,象進辦公室裏撞見了久侯於此的紀檢幹部,衝過來一把捂住了我的嘴:“你這不是要我命麼!我們家那位,女武鬆!好好,看在當年你賣血借我五百塊的份上,我就犯一回錯誤。”
我的要求就兩點:一是查明短裙女孩的身份。這個比較簡單,由女孩在漢林苑小區登記的身份證,在公安內網查知女孩叫淼淼,21歲,正在某校讀大四。
第二我要借用叉子的車子和製服做道具。叉子象得了便秘一樣回答艱難,最後隻答應他穿製服開公車出來,卻死活不肯弄一套製服給我。“你不要逼我犯罪,而且我這兩天重感冒,你說什麼話,辦什麼事,我一概聽不到看不見。”也罷,哥們兒就做便衣隊長了。
開車來到某校園,叉子亮一下證件,門衛開門放行。
打電話給淼淼,小姑娘握著手機從階梯教室出來。一個穿製服的人向她出示證件,請她上了一部有警燈警具的麵包車。在車內,穿便衣的負責人嚴肅告訴她:深城一個叫喬飛的人因挪用公款賭博和包養情人(初步查明其包養的情人至少有三個),已被司法機關拘捕。因為案情重大,情節惡劣,需要對與喬飛有交往的人進行協助調查。
淼淼蘋果一樣紅潤的臉龐變成了核桃色,我注意到她手腳有些顫抖。她說她不認識喬飛。
我提示說,喬飛在北京漢林苑租有一套公寓,交了一年租金。
淼淼說她不知道,她從來沒有去過那個地方。她咬著嘴唇說,她想去洗手間。
我正在猶豫,一向憐香惜玉的叉子搶著答應了。
“不會有什麼意外吧?”望著淼淼緊張急促的背影,我略有擔心。
“放心吧,現在小師妹們,皮實著呢,比我們那撥兒強太多了。”叉子見多識廣地說,“張明,你在搞什麼鬼,多水多性感的女孩,被你整成死魚一樣。”
我伸出手指在他眼前晃悠:“你什麼都看不見,聽不到。”
叉子狠狠點頭,轉身坐回駕駛位,抽支煙不再發一語。
一刻鍾後,淼淼回來車上。我要求檢查她手機,果然,在她粉紅小巧的索愛手機名片簿和通話記錄裏,完全沒有了喬飛的任何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