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青的劍招簡單粗暴,配合上他渾厚的內力,卻也逼得李無中接連敗退。別說是近身,多靠近一步都不可能。
在如此強大的劍氣麵前,李無中近不了單青的身,無形算子也沒轍。
我老早便躲開,在閣樓上找個位置坐下來觀戰。牛寺仁這時候估計已經找好藏身之處,見不著人影。牛府這麼大,到時候找他還有夠麻煩的。
“嶺南第一劍客,單堂主果然名不虛傳。”李無中說道。
“哪裏哪裏,公子過獎了。”單青緩緩說道,手中的劍依舊緊緊跟在李無中身後。
兩個說要速戰速決的人,玩起了你追我趕的把戲。李無中一味的躲避讓我很失望,看得我哈欠連連。
“公子好輕功。”單青終於也忍不住譏諷起李無中來。
“單堂主來得恰是時候。”李無中把話題轉開。
“得知公子要來,自然不能錯過。”單青說道。
“能與單堂主這樣的英雄豪傑交上手,也不枉大老遠來此一行。”李無中說道。
說話間,周圍執火把的人開始陸陸續續倒下,院子裏漸漸變得昏暗起來。
單青變得急躁起來,手中的劍也越發簡單粗暴,遇誰斬誰。滿院子的花草瞬間被斬得七零八落,一片狼藉。
我感覺我待的地方已經不夠安全了,樓下的支柱被砍斷好幾根,整個閣樓隨時有可能傾塌。
不在場的人看到這個場麵一定會以為這裏發生過惡戰,然而打到現在,他們並沒有正式交過一招。
“公子還不出手,是瞧不上單某麼?”單青說道。
“單堂主誤會了,我不過在等時間而已。”李無中說道。
說話間,最後一支火把倒地,很快便熄滅了,院子裏隻剩下稀疏的燈籠發出微弱的光。
熟悉的蓮藕味,李無中已經四處播撒白色粉末,趁著躲避的間隙。
“這叫赤焰芙蓉。”有一次李無中這樣告訴我。
“我們走。”李無中衝我喊道。
還沒打完,我們就這麼走,單青自然不會善罷甘休,提著劍依舊追在李無中身後。
不過我不管這麼多,說走趕緊走,任憑他們倆在後頭糾纏。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巨響,一波強勁的氣浪撞到我身上,我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幸虧被李無中及時抓住,直接躍出了牛府。
單青此刻還想追上來已是不可能,更何況他的主要目的是保護牛寺仁,而不是追殺我們。
“多謝相送。”李無中回頭說道。
“我們現在去哪裏?”我問道。
“當然是回去。”李無中說道。
才剛逃出來又要回去,不知道李無中心裏打得什麼算盤。
牛府各個角落陸陸續續亮起燈來,幾乎點亮半個漳州城的夜空。人聲狗吠漸漸嘈雜,宛如市集。
這麼亂糟糟的場麵,最活躍的自然是下人。這麼大的庭院,沒幾十上百個下人,根本不過使喚。
轉眼間,我們化妝成兩個下人混進雜亂的人群之中,尋找牛寺仁的藏身之所。
“這麼大真是不好找啊。”我說道。
“少說話,跟著我走。”李無中說道。
不經意路過剛才打鬥的地方,還是滿地的狼藉,閣樓將傾未傾,那些執火把的人早已經化為灰燼。
“你們兩個,還走,就你們兩個,去把這些樹枝拖到火房那邊去,快啊。”一個山羊胡子氣勢洶洶地說道。
我們想假裝沒聽見已是不可能,隻好拽上一把散落的樹枝。
“錯了,那邊,新來的還是嚇傻了啊,真蠢,又蠢又笨。”山羊胡子說個不停。
仗勢欺人的狗這年頭特別多,這個時候我們又不好衝上去揍他一頓,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轉過拐角,樹枝便可以扔掉。
李無中似乎已經很熟悉牛府,在樓台水榭間穿梭不帶一絲猶豫。漸漸遠離嘈雜聲,人也越來越少。
閣樓夾雜著院落,牛府的布局和城池基本無異,隻不過多了些亭台小池,院牆也矮上幾分。
“你知道牛寺仁在哪裏?”我問道。
“不知道。”李無中說道,“跟著氣味走便是。”
“我怎麼沒聞到?”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