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小李子的姑得空去見楊柳警官,“真是稀客,稀客!”楊柳警官從鎮上喝了茶回來剛剛坐下,猛一抬頭卻見到一個人進來了,所以他也是有點意外地說,他想一定有事了,也許是緊張還是為了掩飾什麼,小李子的姑從一進門開始就張開自己的兩隻手,東看看西看看,楊柳警官也好奇地湊近前去看,然後調侃道:“你不會過來叫我看你手相吧,老實告訴你,我們破案不靠手相的。”心裏麵想女人終究是不可思議的,他知道有些女人是熱衷於算命的玩意,算卦打坐,燒香拜佛,忙忙碌碌的一天倒也過去了。
這時小李子的姑卻抬起頭來:“你有沒有注意到她的手?”楊柳警官怔了一下,然後說:“如何?”小李子的姑把昨晚發生的事原原本本敘述了一遍。一時間楊柳警官也沉默下來。屋子裏靜悄悄的,很好的太陽,幾株檳榔在太陽下頂出了一大螺黃燦燦的芽,有幾隻雞在下麵追逐,咯——咯的雞叫聲傳來,有人進來,是楊柳警官的一個侄媳,她笑對小李子的姑:“稀客啊,都不見你來。”小李子的姑也連忙回她一個笑容,她說:“可是你們在上麵,我去鎮上的時候往下走,所以就懶了。”“可是大哥抱孫擺滿月酒也不見你來坐,我還問大嫂可是請了人家沒有?人家說請了”,小李子的姑一時間臉紅了,她道:“是的,是大嫂親自來請的,可不是我因為小李子的原故心情不好,就推脫了,可是我事後送了禮的。”“是啊,大哥還說了大嫂要她退禮呢,我們鄉下人是這樣的,人不來禮是要退的,還是問了楊平老弟說,城裏人作興人不來回送禮的。”這時楊柳警官說話了:“禮到了就可以了。好,你去忙吧,我們有事要說,”“好,好,”她邊走邊對小李子的姑說:“等會兒在這裏吃了,我看到你來,已經把你的煮下去了。”小李子的姑點頭送她:“好,好。”
楊柳警官掏出煙吸,然後把壺給她的杯子續了一點水,他問她:“你可否給我說說女人?”小李子的姑有點愕然地望他一眼,她不明白他的意思,他站起來找煙灰缸,找了半天沒有找到,就隨手拿出一個杯子在裏麵倒上了一點水,然後就彈煙灰在裏麵,他說:“其實我一直想與你談談這個問題,我意思是說女人的心理。”
小李子的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是啊,女人的心理是複雜的,誰如果能夠把女人的心理給捉摸透了,那麼這世上大概會少了很多紛爭吧!”
“這樣吧,我給你說個故事吧,”楊柳警官猛地吸了一大口煙吐出來,然後說:“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這是我辦的一個案子,這案件當時轟動一時,中央的媒體都過來了,熱鬧了兩個月。有兩個女人,一起從鄉裏出來的,一個運氣好被一個老板看中,成了闊太太,另一個找來找去找不到合適的對象,那一個有錢的呢倒是沒什麼提防,經常約著過來一齊打麻將,一來二去的,這個女人把這個闊太太家裏的情況摸得很熟了,並告訴了她的一個男友,兩人製定了打劫的方案,然後血案就這樣發生了。滿門滅絕,還連累了一個星期五準六點來他們家送錢的會計,一張銀行卡裏麵的六百萬元現金,據說她的那個男友本來並不想滅口的,一看到那麼多的錢,返身回去把他們一個個殺了,包括一個六歲的女孩。我審訊的時候,問那個女人,既然是那麼好的女友,又是同鄉,為什麼要打劫人家,你知道她是怎樣回答的?”
“怎樣回答的?”小李子的姑問道。
楊柳警官這時把身子重重地縮回去,他再吸一口煙,他說:“我們認為這個案件這個女人是禍因,雖然她沒有參與殺人,可是是她去找男友,並提供了被害人一家的行動規律,那個男友並他的同夥一共三人被伏法前還是懺悔最不該的是殺了那個小女孩,殺這小女孩兩人不願意動手,是另一人單獨動的手,而殺的三個大人倒是三人一齊動的手,雖然三個罪犯一齊伏法,可是事情還是要搞清楚。這個女人也被判死刑,臨刑那天我帶了一名記者去,我希望從她嘴裏能聽到一點真心的懺悔,可是死到臨頭的她還是恨那個同鄉,她說為什麼她要過得比她好,那麼有錢,那個男人要對她那麼好,小女孩也不是他的,可是他對她的小女孩也很好,記者回答她,人家運氣好唄,憑什麼她就有這樣的運氣?而我的長相也不差,憑什麼我就沒有這樣的運氣?我永遠記得她說這一些話的表情,那是多麼怨恨的表情,我永遠記得,既使被害人慘死也還是沒法消除她的怨氣。女人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是最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