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子的姑笑道：“那你說什麼要與我談談女人的心理，全是借口，隻是你想出一口氣而已，曾經上過女人的當？”楊柳警官沒有料到小李子的姑竟然會這樣說他，他一時無法反駁，隻好連連說：“哪裏，哪裏！”他的臉竟些微的紅起來。小李子的姑看在了眼裏，她竟大笑起來，當然他隻有更臉紅。
楊柳警官的那個侄媳笑嘻嘻地進來了，說是飯燒好了，吃飯吧，小李子的姑一下子想起來什麼似的，說：“差點忘了，家裏還有客呢，”楊柳警官說：“你以為她會回去等你煮飯，一早跑去楊平老弟那裏了，你不信可以去問一下，”然後對侄媳說：“你去楊老弟那裏瞧一下，要他們倆來這兒吃飯，”侄媳點頭去了。
一會就來了，說是他們吃上了呢！楊柳警官喊一聲：“擺飯！”把立在牆角的折疊圓桌撐起來，菜一盆一盆上來了，吃飯的人也一個一個地來了，滿了桌子，又擺上啤酒，剛買回來的，還冒著冷氣，侄子用桌角麻利地開著酒瓶蓋，把酒瓶蓋翻過來仔細看看，會有什麼？楊柳警官也把頭伸進去看，“再來一瓶！”小李子的姑答道，“噢，”楊柳警官微笑了。
楊柳警官給她眼前的杯子滿酒，他小心地緩緩地倒，手一點也不抖，他有點得意地說：“瞧我這水平，”話未完，就晃出了杯外一點，大家笑了。
一個侄媳站起來夾一塊鴨腿放在了小李子的姑的碗裏，殷勤地笑道：“你一個人吃飯太麻煩了，不如到這兒來吃，哪家都可以，反正添一雙碗筷而已，”小李子的姑一時受寵若驚地點頭，她不明白平時伶牙俐齒的這幾個侄媳一時間怎麼會變得如此體貼她？可是她也不想去弄明白，這是她的優點，如果你生活在鄉下如果事事去弄明白，你會發現你活不下去，因為鄉下人的喜怒常常不是她們自己的，是她們的男人的，或者是比她們的男人更大的一個人的。她想到了楊柳警官，她想是的，隻有如此，她是托了他的福了。
楊柳警官有點厭煩地說：“讓人家吃嗎，人家不作興夾菜的。”可是他說這個話不是顯得突兀嗎？他覺得不妥，他解釋道：“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夾來夾去，人家外國人是每人麵前一個盆子，吃什麼自己夾，中國人是習慣不了的。”
一個侄兒說：“我們這樣吃著挺好的，幹嘛學外國人，”他手裏咬著另一塊鴨腿，興致勃勃。“我看你們一天到晚就是吃，除了吃不再想別的事了？”楊柳警官也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嚴厲地譴責他們，雖然他不會白吃了他們，可是每天的煮飯也是麻煩的一樁事呢。
“你在城裏呆了太久了連話也不會說了，難道你不是中國人！”小李子的姑顯然不滿意他剛才的話，她橫了他一眼，一雙微微上翹的眼角，帶點責怪的神態，他頓一會，竟與他的侄兒一齊嘿嘿笑起來，好象是為剛才自己生硬的態度檢討似的。
有人走過門前，看一眼小李子的姑，有人進門來，帶著笑容看看小李子的姑，小李子的姑被人這樣頻繁地看著，變得局促起來，匆匆地吃著，一時間她有點後愧欠考慮地留下吃飯了，楊柳警官倒對進門的人說：“晚邊我們有行動，今晚大家睡得警醒一點，”“噢，噢，”那些個進門來的村裏人一時間緊張起來，坐在椅子上的屁股扭來扭去，看看楊柳警官緊繃的臉，終於說他們要走了。
“你又何必嚇他們！”小李子的姑倒不以為然，楊柳警官說：“這是真的，不是有個姓何的外姓人家最喜歡在半夜裏幹些鬼事嗎，我倒一直想看看。四戶外姓人家，隻有他們一家沒有招呼過，今夜去看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