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介紹黎族人的習俗(1 / 1)

一大早,小李子的姑就跑過來了,她知道不太妥,可是她實在是按捺不住,她怎麼都要來聽聽昨晚祭典的意見了。

楊柳警官也是剛起來,也許沒睡好,一副無精打彩的樣子,他看到她進門,問道:“昨晚你在哪了?”她老實地答:“可不是你交代我陪她嗎,害我也不敢去參加這麼熱鬧的祭祀了,”“這就對了,”他滿意地點點頭。然後他對她再次認真地交待道:“我呆會兒還要去見老何,我想與他好好聊聊,昨晚光顧著看祭祀了。你就辛苦幾天,過完這幾天我會與你說一些事情的,”“是嗎,是嗎?你有頭緒了?”小李子的姑仰著頭,顯出無比好奇的表情。楊柳警官看了一眼,突然他的心有一點跳動,他想不會是自己的心髒有問題了,當然不會,他迅速地否定了,他連忙答:“你先回去吧,”他目送小李子的姑走出門,外麵的檳榔樹沐浴著陽光,微微地笑著。

老何似乎知道他要來,把他迎進屋裏,屋裏打掃過了,牆角的櫥櫃擦得亮堂堂的,再次見到那幹瘦能幹的婆娘綰著兩隻花袖套手裏握著濕布進來對他笑到見牙,“昨晚啊,人太多,照顧不到你,後來還煮了一鍋湯,不見了你,你是睡了,不敢吵你。”他點頭,表示領受了好意。“好,好,你去忙吧,我們有話要說,”老何迫不及待地趕著她,婆娘走到一半又折回來,說:“等會兒在這兒吃飯了噢!”“那還用說,快去快去。”老何到底把她趕走了,他迅速地關上了房門。“女人就是煩,”楊柳警官也與他一同笑了。“我是有事要告訴你,——”楊柳警官讓自己坐舒服了,硬硬的木製沙發,又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煙,抽出一支點燃了吸,當然他也問過老何,老何擺手說:“你慢吸,我也慢慢地講。”

你看不出來哦,我是黎族人,我父母都是黎族人,高中畢業我當上了代課老師,當時白沙也是一個黎族點,那邊少老師,我就到了那邊,後來結婚生了幾個孩子老師工資不夠養活一大家子人,所以就搬遷到了這裏,可以種點地,割點膠。

楊柳警官點點頭,他問:“現在你有自己的膠林了嗎?”他笑著點點頭。他說:“現在好了,割了膠不用上交,全是自己的,現在好了。”“以前怎麼樣呢?”“以前可作孽了,規定一棵膠樹每月上交五塊錢,三十年前的錢,你想想看,一棵膠樹一天隻能割到三塊錢,了不起了,苦啊!”“是啊,農民曆來是苦的,”楊柳警官也點頭歎道。

“現在黎族人怎麼樣呢?”老何笑起來,臉上那細長細長的肌肉在跳動,“現在倒是黎族人沒法度日了,黎族人是靠狩獵生活的,現在好了,到處開發,哪有林子,哪有獵物,隻有逮田鼠玩了。上次父親去世我回家,倒是吃了幾天的田鼠肉。”

“現在還有什麼三月三啊什麼的?”“你們漢人就知道一個三月三,對歌啊,還有一個習俗外人是不知道的,當然我們也不會對人說,我們黎族人家家蓄蠱,蠱,從字形上看,就是將許多蟲子放在一個容器裏。《本草綱目》中解為由人喂養的一種毒蟲,‘取百蟲入翁中,經年開之,必有一蟲盡食諸蟲,此即名曰蠱。’蠱的種類很多,通常有:金蠶蠱、疳蠱、癲蠱、腫蠱、泥鰍蠱、石頭蠱、篾片蠱、蛇蠱等等。什麼叫做蠱毒呢?就是以毒藥藥人,令人不自知者也!”

“你的意思是——”

“我想說的是聽說村莊裏有一個殺人犯,我奇怪的是為什麼要用那麼愚蠢的方法去殺人,隻要對仇敵放蠱,不就行了嗎?”

楊柳警官睜著眼睛看著眼前這個略顯消瘦的中年男人,鼻翼旁深陷兩道法令紋,微微地抽動著,就象兩條蟲爬在上麵。他絕望地想:不會又發生死人的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