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警官那天下來的時候,正是九月的某一天,他剛結束堅持了兩個月的遊泳,他的麵龐在這個夏天曬成古銅色的了,他的身體也一樣,也許隻有屁股這一塊是白的,當然條件不許可,否則,他想他的全身將是古銅色的,無論如何,在這個夏天他從更衣鏡裏麵端祥了自己的身體,他很滿意。
一路順暢,先找了吳治安,吳治安問他:是否住一晚,他不置可否。以往他下來時有時住,有一晚還混在楊柳警官那,反正看了,他問了吳治安後來的一些調查情況,吳治安說:“他說要再看一下呢?”兩人同時搖頭,對於偵辦眼前的這個案件他們私下裏有一些自己的觀點,但是他們當麵實在也是無法說服那退職的老警官,王警官對吳治安說:“象我爸那一輩的人從小受教育,很固執的,反正就按他的意思辦吧,小心一點就算了吧。”吳治安說:“那還不是,隻有如此了,隻是希望不要再出什麼亂子,否則是——”王警官打斷了他:“還能出什麼,不會了。”
一路上他開車往楊柳警官這兒的時候,心想:果真的是如此嗎?不會再出一點亂子了,他的心一點底也沒有,隻有聽那退職的老警官了。年輕一點的人總是想迅速地起鉤,隻有老一點的人會憑經驗說:再等一等。誰對誰錯呢?應當沒有對錯。
當他在村口停穩了車,從車上下來的時候,身邊已經圍聚了很多的人,大家七嘴八舌地告訴他,楊柳警官的女兒來了,昨天晚些時候到的,哦,倒是一件新鮮事。
就見楊柳警官遠遠地迎出來了,滿麵笑容的,心情大好的樣子,“你真是來得及時啊,過一會有好吃的,我們好好的喝一杯!”到了房裏,就見一個年輕的女子坐在那兒,楊柳警官道:“來來,介紹一下,我的女兒,昨晚剛到的。這位是縣上的王警官,他的父親以前與我是同事。”“你好!”一隻手伸在了他的麵前,他立即伸出了同樣的一隻手,“你好!”一頭烏發下的一張溫潤的臉,水洗過一樣,溫暖適宜,他一下子勇氣倍增,問:“楊小姐在哪裏工作?”“省城,”“幹什麼的?”“哦,”楊柳警官微笑道:“幹我們這行,問人總是這樣一騾到底的!”那位被喚作楊小姐的,她明顯地猶豫了一下,但是她還是禮貌地答:“做一本金融類的雜誌,”說完她還笑了一下,他大籲了一口氣。
咖啡端上來了,楊小姐卻進了裏屋,她拿出來一架厚重的相機,掛在胸前,說要去走走,楊柳警官高聲說:“叫一個人帶一下路,她不熟,”早有人應著後麵跟去了。他扭頭對王警官說:“你知道她給我帶來了什麼,高倍的望遠鏡,單筒還有雙筒,兩樣,”他滿意地拍著自己的大腿,“是你叫她買的?”“是啊,她竟然買了兩樣回來,”“給你買齊了,”“是呀!”楊柳警官滿意地端起了杯子。
“拿給我看看,”楊柳警官跑進去,給他拿了一隻雙筒的望遠鏡來,王警官架起來就看,他邊看邊調著焦距,他說:“不知與所裏的那些軍用望遠鏡比如何?”“差不多的,”楊柳警官答:“警所裏還是那種老式蘇製的,千年不變,所裏那種人有了錢就想到去更換車,一輛接一輛,這種東西,簡直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現在不單單是車了,還有通迅工具,裝備也夠,出外一下就全副武裝,好象個個要去前線的樣子。”
“你看到什麼了?”楊柳警官在一邊悠閑地喝著咖啡,一邊問。“啊,那是什麼,檳榔樹上一隻鳥,不知是什麼鳥?”“你描述它的樣子,可能我會知道,”“頭上有一戳黑毛,白的肚子,黑的翅膀,”“眼睛上是否有一點紅?”“我看一下啊,是的,是的,一點紅,”“那叫紅耳鵯,”“你怎麼知道?”王警官驚訝地放下了望遠鏡,“小李子的姑作了一個網頁,有這方麵的內容,”楊柳警官從容地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