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可能讓他幫她換吧?
羞澀的目光落在那張宛若古堡伯爵的冷俊容顏,發現他帶笑的眸,分明就是在逗她!
“惡趣味。”她低頭,拿起襯衫準備到浴室裏換衣服,走過向哲麵前時被抓住左手腕。
炙熱的觸感自腕間傳來,慢慢向上,他貼上她的背部,那樣的灼熱透過布料熨帖著她的肌膚。
隻聽他在她耳邊緩緩吐息,“我沒開玩笑。”
鬢角細碎的發絲輕輕拂動,癢癢的,範可潔不自覺縮了縮脖子。
“我也沒開玩笑。”她啟步打算繼續前進,腰上卻有另一隻修長的手臂纏繞而上。
“我也沒開玩笑。”
他的手十分有力,盡量避開她受傷的地方,自她藍色的衣擺下探入,撫過她纖細的腰肢。
“唔……”範可潔輕顫,想要躲開,竟發現自己一手被他握著,一手無法動彈,根本就是徒勞,忙放低聲音,“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他沒開玩笑,他是認真的。
“然後呢?”向哲略帶笑意的聲音仿佛有某種魔力,他將下巴靠在她的頸窩,性感的唇幾乎碰到她白皙的頸。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範可潔想了想,怎麼都覺得讓他為自己換衣服不妥,說:“我還是自己換。”
窗簾雖然掩著,但海浪聲猶在,一陣陣撥人心弦。
屋子一下沉默。
範可潔聽到自己的心跳,以及向哲均勻的吐息聲,溫暖的氣息有一下沒一下的散在她的頸間,莫名有幾分曖昧。
“那你的手傷怎麼辦?一隻手能解裏麵的衣服?”他忽然道。
額……
裏麵的衣服……
阿哲是指——內衣?
範可潔狐疑的側頭,立刻對上一雙認真的眼,她有點不敢相信這句話居然是從向哲口中說出來的。
於是愣了幾秒鍾才緩緩的道:“沒試過,應該能……”
當時她之所以會這麼說是由於被向哲的話震驚了,腦子還不能正常運轉,不知不覺就把自己的想法吐露而出。話音剛落,她就後悔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霎時羞得麵紅耳赤。
她怎麼能跟他討論這個問題?
身後,向哲唇角上揚,抬頭,在她耳邊道:“那就試一下,如果不行我幫你。”
“……”
幫個鬼!
範可潔雙頰雲飛,正欲說話,他的手已經開始不安分起來,所到之處仿佛要將她燙傷。
“別……”她有些失力,掙紮間聽到微不可聞的“哢嚓”聲,霎時隻覺胸口一鬆——他已經把她的帶子解開了……
範可潔僵住,向哲已經放開她,在她仰頭看他的瞬間,柔軟的唇落在她的額頭。
一陣溫熱。
他說:“快去換吧。”
他從來不想勉強她。
範可潔漂亮的眼閃了閃,忽然覺得這一刻好不真實,反映了好久才傻傻的點頭,然後走到浴室裏關上門。
整個過程向哲就站在原地看著她,神情冷漠,卻又不像是冷漠,怎麼說那樣的眼神呢?仿佛是冰天雪地裏的一團火,對,是這種感覺。
門關上。
範可潔開始了艱難的換衣之旅。
誠如向哲所說,一隻手換衣服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她足足換了十多分鍾才換完。而且其間好幾次扯到右手臂,痛得她齜牙咧嘴。
換好衣服,她拉開白色的門,向哲已經躺在床上。
他正在玩手機,聽到這邊的動靜,平靜的眸子移開,落在她身上。
雖然範可潔的身高有一米七五,但穿著向哲的襯衫,還是顯得很大,襯衫長度隻到大腿的一半,下麵是光潔修長的大長腿。她就像一隻小貓被包在寬大的衣料裏,身上鬆垮垮的,根本撐不起來。
向哲的眸光凝了凝,突然發現他這樣實在玩火……
對,他讓範可潔穿他的襯衣根本就是自己折磨自己!
視線不自然的回歸手機。
範可潔穿著拖鞋走到床邊,拉開被子,窸窸窣窣的聲音落在他的耳裏今天尤為清晰。
向哲早已無法集中視線,隻覺身邊的女人躺下了,帶著熟悉的香氣,他放下手機,一陣心煩意亂。
然而某女不自知,轉身麵對向哲,不論他是出於什麼心思幫她,她總覺得今天的事她要向他道謝。
“謝謝你,阿哲。”
她緩緩開口,好聽的嗓音像是森林裏清脆悅耳的鳥啼。
向哲背對著她,輕輕的恩了一聲。
但範可潔還沒有睡意,盡管折騰了大半天,她內心的感動還是平靜不下來,睜著眼睛又說:“我覺得今天好不真實,像在做夢一樣。”
那邊沒有人回答。
她沉默了一會兒,不介意自言自語,“有那麼一瞬間,我感到我的奢望實現了……”
這一次她停了很久很久,久到她以為身旁的人已經睡著了,久到向哲以為她不會再繼續說下去。
然後,她才低笑著把話說完,聲音很輕很輕,幾乎是用氣息發出來,“我猜想,某一刻,哪怕一秒,你是不是也喜歡著我?”
不知是不是幻覺,她似乎看到麵前的背影愣了片刻。
她眨了眨眼,有些急切。
阿哲不會還沒睡著吧?她如此自不量力的話,怎麼能在他旁邊說出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