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向哲並沒有聽她的話,被她阻擋的手用力一扯,黑色的紐扣“哐當”紛紛落地,在地上滾了一圈,最後安靜的躺著。
驟然,強製忍住的眼淚大顆大顆的滑落。
麵對透明的玻璃牆,大把的陽光照射進來,範可潔根本來不及羞澀,滿腦子都在想他,希望他停下來,希望他能夠讓她不要再淪陷。
半晌。
向哲慢慢起身,抬頭,四目相對,在看到她的一瞬間,她恍然觸及那雙眼底的疼惜,好似錯覺。
他又靠過來,燙人的鼻息折磨著範可潔,吻落在她的臉頰,一路向上,來到她的眼,滾燙無比。如此溫柔,仿佛春日新雨中,爛漫桃花綻放。
“不要哭。”向哲的嗓音低沉沙啞,含了重重的鼻音,似大提琴一般,潺潺流過她的心。
他是在為她難過嗎?
範可潔的幻想都開始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抱歉。”他又說,在她的耳邊低喃,“不要逃避,請不要逃避,你答應過我。”
“……”
範可潔確實答應過他,可逃避的人並不是她,而是他,是他拒絕了她,可他怎麼能夠說得像是她的錯一樣……
她無話可說,無力的靠在牆上,輕輕歎了口氣,“放我走吧,我要回去工作了。”
手上的力道一緊,她感到他的呼吸似乎凝滯了。
“今晚,你要回家嗎?”向哲突然問,聽不清話語裏有什麼情緒。
當然,她不可能天天到美麗那裏住,衣服也是要換的,不回家去哪?
輕輕點頭,範可潔感到他的呼吸又慢慢回歸。
“那就好。”他緩緩開口,終於離開。
他的頭此刻是低著的,範可潔看不清他的表情,隻感到他牽著她的手,推開隔間的門,把她帶進去。
這裏像一間小型臥室。有床、衣櫃甚至浴室,應該是他晚上加班不回家休息的地方。
這裏整潔幹淨,就像他這個人。
範可潔不知道他讓她進來要做什麼,傻傻的跟著他,來到床邊。
“你先休息一下,我讓陳叔給你送衣服來。”
向哲拿出手機,在看到她敞開的襯衫後目光一凝,無形的火焰仿佛在他的眼中燃燒。
他飛快的抓起床尾的被子蓋到範可潔身上,將她蒙成一個大粽子,撥通陳叔的電話。
說了幾句,電話掛斷。
範可潔整個過程一直蒙在被子裏,沒有要出來的意思。
雖然很悶,但總比看到向哲好,她還是不想看到他。
“幹什麼?你想悶死你自己嗎?”隨著冰冷的聲音響起,被子突然又被拉開,範可潔慌亂之下抓住被套,一個不穩,跌坐在床。
柔軟的床發出“嘎吱”的聲音,即刻,向哲宛若古堡伯爵的冷俊麵龐出現在她的視線裏。
他一如既往的冷漠,視線淺淺的打在她身上。
空氣沉悶壓抑。
剛才的瘋狂還印刻在腦海,範可潔想到《撩漢寶典》上所說,冷不丁的問了一句,“你發情期到了嗎?”
她是按照筆記上的原話說出來的,仔細品味裏麵的意思,她簡直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果然,某人不爽了。
“範可潔,你在罵我是某種動物嗎?”向哲沒好氣的看她,在她身旁落座。
範可潔往旁邊躲了躲,他的眸光複冷下幾分。
“沒有,我隻是想說,男人都有那個的時候……”她解釋,“你又不喜歡我,突然想要對我那啥,不是發情嗎?”
“……”向哲突然不理解這個女人工作上挺幹淨利索,腦子聰明,一到這方麵似乎有點笨拙?她告白的時候他沒有回答,並不代表他不喜歡她好嗎?
高冷先生一想到這點就頭疼,抬手,揉亂她的墨發,在她看不到的時候眼神裏有絲絲寵溺與不忍責備,“不是,你把我當什麼了?隨便對誰都行?”
額……
意思是?讓她捋捋——向哲不喜歡她,剛才確實想要對她那啥無誤,但又停下來,說明他對她沒感覺……
由於篤定他不喜歡她這一條,範可潔的腦回路變得十分奇特,說:“我知道,你不用再提醒我了。”
她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悶悶不樂,向哲仔細打量她,追問,“你真的聽懂了?”
“不然呢?”她理直氣壯的回答,漂亮的眸子透著鬱悶。
向哲扶額,他就知道她根本不明白!
這個笨女人怎麼能這麼笨呢?
“要不我再提醒你一次?”向哲突然湊近她,炙熱的鼻息鋪散在她的臉上。
麵對突然放大的俊顏,範可潔愣了愣,搖頭說:“不用再戳我傷疤了,也不需要你的好心提醒。”
看來還非得提醒不可了?
向哲傾身向前,範可潔隨著他的動作緩緩後仰,最後整個人躺在柔軟的床上。
“要不我們繼續?你再好好理解理解?”他挑眉,頗有幾分戲謔。
現在的他們仿佛回到了告白以前,範可潔被周圍的氣氛所感染,但還是有點氣,說:“還用理解嗎?不用繼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