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丞是個孤兒,十歲時父母意外身亡,從此奶奶就成了他唯一的親人。他的家境向來不富裕,靠著父母那點可憐的意外保險賠償和當地政府有限的補助,殷丞艱難地考上了南方的某個知名大學。在四年大學生活裏,由於經濟拮據他隻回去過一次,年老體弱的奶奶因思念孫兒太甚遂鬱鬱而終,他是回去奔喪的。原本就沉默寡言,奶奶的過世則讓殷丞變得更加得孤僻離群了。

大學畢業之後,憑借優異的學習成績和‘可憐’的身世,他的帶課老師給他介紹了一份穩定且收入不錯的工作,他的灰色生活裏似乎出現了一絲亮光。可惜他不善交往的性格讓他無法和同事正常相處,他被孤立在了團體之外。努力工作得來的成果被大家分享,這點他倒是沒太在意,可別人犯的錯誤往往有意無意地都往他身上扯,這就讓他覺得有點憤怒和壓抑。在同事那裏受到的不公正待遇讓他更不願意和別人交往。

平時,隻要不是必須的,他就不願出門,隻是窩在他的小屋裏,唯一的愛好就是上網看書。躲在顯示器後麵的殷丞和現實中的他相比,簡直是判若兩人。他喜歡看書,也喜歡和別人聊天,有時為了某個話題還會和素不相識的網友一起激烈地爭論,他在現實中的唯一一個朋友也是在網上認識的。他的這個朋友叫風雷,就和他住在同一個小樓裏,在一次偶然的聊天中才發現了這個巧合。由於平時進進出出時也相互打過幾次招呼,在這種情況下,二人很自然地就開始熟悉起來,並且最終成為了好朋友。

風雷和他的名字一樣,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彪悍。他原先是省散打隊的運動員,曾經在全省比賽中拿過第五,後來由於腿傷而不得不提前退役。在他退役後有一段時間感到很迷茫,那時他經常上網聊天,發泄發泄心情,有著相似心境的殷丞和風雷就這樣首先在網上成了莫逆之交。

風雷比殷丞小兩歲,由於從小就開始練習散打,用來學習的時間自然就少了很多,他在文化知識方麵有著不小的缺陷。而殷丞恰恰和他相反,他身體柔弱,但從小成績就十分優秀,踏踏實實地完成了自小學到大學的所有科目,這是風雷完全無法比擬的。由於各自條件有著很明顯的差異,所以在日常生活裏,凡事需要動手的事都是由風雷出麵,需要動腦的事則由殷丞負責。幾年交往下來,風雷的談吐、見識有了明顯的改善,而殷丞也跟著風雷學了不少拳腳功夫,雖然他錯過了練習的最佳時期,其力量和反應能力在風雷的眼裏簡直不值一提,但他對搏擊的理論和技巧的認知卻完全不在風雷之下。

風雷自退役以後就一直沒能找到理想的工作,後來在教練的牽線下,他在一個還算熱鬧的地段開了一個不大的店麵,主要代理一家南美體育用品公司的產品,產品以拳擊、跆拳道、擊劍一類的訓練器材為主。由於這家南美公司在中國名不見經傳,風雷的店麵剛開始的時候舉步維艱,需要他花費很大精力才能維持,每天都是早出晚歸,甚至連續幾天、幾天的不回家,就在店裏打個地鋪了事。隨著風雷事業的發展,他和殷丞的見麵次數也就越來越少了。

風雷也知道殷丞在公司裏做得不是很開心,也曾經力邀過他和自己一起創業,可殷丞明白自己在和陌生人交往時絕對會力不從心,他的加入不會給風雷什麼太大的幫助,反而是成為風雷的包袱的可能性更大,所以就婉言謝絕了風雷的好意。和風雷這個好朋友聚少離多,殷丞也沒打算再去結交其他的新朋友,對他而言,最大的興趣還是在‘海闊天空’、‘放蕩不羈’的網絡文學上。

現實生活的不如意,讓他萬分痛恨這個被金錢和欲望腐蝕得千瘡百孔的社會。作為一個中國人,殷丞一直為自己的祖國感到驕傲,中國有著燦爛的文明、悠久的曆史,中華民族數千年來一直站立在世界的頂端,這些都是國人自豪的源泉。可現在呢,不可否認,中國人也都希望能重現昔日的輝煌,為了達到這個目標,很多人都在不惜餘力地拚搏努力。可惜的是,中國人太容易滿足了,社會輿論的導向也出了問題,想要實現這個目標,似乎是遙遙無期。

想到輿論導向的問題,殷丞就忍不住會想到他的中學老師曾經講過的一段話,每次想起這番話就會令他產生深惡痛絕的感覺。

老師曾經指著一位英語成績一直很差的學生義正詞嚴地喝罵道:‘看看你的成績,和你說過很多次了,讓你好好地學英語,好好地學英語!可你現在怎麼還是這個樣子!!!你知道現在社會競爭多激烈嗎?將來想要找份像樣的工作太不容易了,你英語這麼差,怎麼找好的工作啊!你看那些合資的、獨資的,哪個公司、工廠不要求英語好的,難道你以後想到私窯去挖煤嗎!’

這算什麼話!難道辛辛苦苦學英語就是為了給那些老外打工?!中國要重新站在世界的巔峰,靠的是什麼!就靠培養出這樣一批所謂的精英,讓那些精英‘哈著張狗臉’去舔老外的屁股,然後再幫著他們賺取中國人的錢財,這樣做我們反而能趕超他們了嗎,太可笑了!!!

殷丞一直認為,如果輿論導向依然是這樣的話,反到不如不學外語,也許這樣對中國的發展更加有利也未可知。起碼這樣做不會讓國人的骨頭變軟,不會把奴性當成個性!

對於現實社會的失望讓殷丞十分向往古代中國的生活,向往曾經的強漢、盛唐、雅宋。雖然那時候的生活比現代艱難的多,沒有汽車飛機、沒有電燈電話,甚至連現在最普通的家常便飯,也隻有那些殷實的家庭才能有機會享用。但是他們有殷丞更希望得到的,他們可以心安理得地‘自豪’。

願望是美好的,可想回到古代那是不可能的。雖然網絡文學告訴殷丞,有一種回到過去的方法叫――穿越。但是從小學到的科學知識更加明確地告訴他,穿越和找死是同一個含義。

心裏清楚穿越純屬無稽之談,但是作為一種消遣的方式,殷丞在無聊的時候還是簡單統計了一下他在網上看到過的穿越方式,並按照成功的可能性進行了排列,0.000……1‰的可能性也是可能性啊,嗬嗬。被他排在第一位的是‘雷擊’,其次分別為爆炸、被流星砸、跳崖、迷路、中毒……等等。理論上最有可能實現穿越願望的‘時空穿梭機’,則直接被殷丞排除在外。即便現在已經發明出了這種東西,對於殷丞這樣的小老百姓來說,想要湊出天文數字般的‘機票錢’,其可能性遠遠小於上述的任何一種。

知道事不可為,但這並不妨礙殷丞對穿越的向往,他也曾無數次幻想自己也能穿越,也很清楚在網上把這樣情況通稱為YY。殷丞對YY並不反感,起碼他認為YY對減輕生活上的精神壓力有著不小的幫助。故此,他決定把YY進行到底。

隨著時間的推移,殷丞發現自己的意誌越來越薄弱了,想要進行一次真實穿越的欲望也越來越強烈了。雖然理智依然在不斷地提醒著他,但是這種聲音已經幾乎弱不可聞了。看到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情況,殷丞終於明白當初為什麼有那麼多碩士、博士之類的高級知識分子,會對××功這種明顯屬於‘惑眾妖言’的行為深信不疑了,想必就是這種自我催眠類的精神麻痹,起了關鍵的作用吧。

讓殷丞下定決心要去嚐試穿越的真正原因,並不是腦中產生的幻覺,事實上他實行穿越的目的不是想要回到過去,他隻是想用一種自己喜歡的方式離開這個世界。這種行為在別人眼裏,其實還有另一個更熟悉的叫法――自殺!!

那天早晨,殷丞剛一腳踏進公司門口,迎接他的就是主管絕對超過120分貝的咆哮。隨著主管落英繽紛般的口水不斷地紛飛,殷丞這才明白過來事情的原委。他周圍的‘夥伴’聯手給他下了個套,讓他背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黑鍋。盡管他們這個套下得並不高明,但此時殷丞已經失去了辯解的興趣,他靜靜地收拾完自己的東西,對著在場所有的人露了個燦爛的笑容,隨後毫不留戀地離開了這個工作了六年的地方。

失去工作並沒讓殷丞感到太多的沮喪,可是他覺得十分不甘,難道他做人真的這樣失敗嗎!六年來他沒有做過任何一件對不起他們的事,隻是埋頭老老實實地完全自己份內的事情,也向來不和他們接觸,唯一提醒別人公司裏還有殷丞這個人存在的,就是他取得的成績要比其他人都優秀。也許這就是殷丞被陷害的原因,清水不養魚,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回到家,拋開一切雜念後,殷丞收拾心情,準備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可風雷的新婚妻子突然闖了進來,形容憔悴地嗚咽著告訴了殷丞一個噩耗,一個把殷丞徹底擊倒的晴天霹靂。

這些年風雷工作得一直很辛苦,風裏雨裏的奔波消耗了他大量的精力和體力,他腿上的舊傷不但沒能得到很好的治療,進來還出現了惡化的趨勢。為了給客戶演示器材的性能,風雷經常和各大武館的教練進行對抗演練。這天風雷正在做著很往常一樣的演練,他的腿傷突然發作,劇烈的疼痛令他腳下一個趔趄,整個身子矮下去了一截。就是這點距離,讓對手原本以右胸為目標的側旋踢,落在了他的左後頸。由於腿部的疼痛讓風雷原本緊繃的頸部肌肉鬆弛了下來,此時他的脖子相當脆弱,猛烈、堅硬的腳後跟重重地砸在上麵的結果就是,頸骨碎裂,當場死亡。

幫著處理完了風雷的後事,殷丞一個人蹲坐在家裏的地上,手指毫無意識地在地上畫著圓圈,腦袋裏一片空白。風雷是殷丞在這個世上的唯一的朋友,甚至可以說是他在這樣世上留下的唯一印記。現在連風雷都已經不在了,假如殷丞突然消失,估計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這個世界對殷丞來說有和沒有都一樣,同樣,殷丞對這個世界來說是否存在也沒任何意義。在知道風雷意外故去那時開始,殷丞時刻聽到有個聲音在他耳邊說著――該走了、該走了。

已經有了離開的念頭,但殷丞還不打算用餓死這種方式來達到目的,他打電話叫了份外賣當自己的晚餐。外賣送到後,殷丞隨手打開了電視,邊吃飯邊觀看著每晚六點三十的新聞播報,一則新聞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殷丞居住的地區,每年的秋天會有三、五天的台風雨季,此時新聞正在播報的就是有關今年台風情況的預報。今年的台風由於某種未知的原因,竟然提前了一個多月到達了這一地區,當晚十二點過後正式影響該地區。由於正值夏末,伴隨台風到來的還有一場特大的雷暴雨,其規模將是百年難遇的。更有權威人士推測,這次的雷暴雨很有可能產生千年難遇的‘落地雷’。

這一地區在正常情況下連雷都很少見,殷丞就隻見過幾次,還都是遠遠地看著閃電,連雷聲都幾乎聽不到。這個異常的天氣情況讓殷丞產生一種頓悟的感覺,這場雷雨就是特意替自己準備的,這是老天爺給他送來的一列‘時空專列’,而且還是全程免費的那種。還猶豫什麼啊,穿了!!!

想到這裏,殷丞顧不上繼續吃飯,他要在十二點前做好‘穿’的準備,車子來了,可自己還是得去車站等車不是嘛。像殷丞這種從來沒有做過虧心事的家夥,想要輕輕鬆鬆被‘天打雷劈’也不是很簡單的事,沒有條件就要創造條件嘛!

雨,八點不到就開始下了,耳中也已經可以聽到輕微的雷響。在晚上十二點前,殷丞手腳並用、連滾帶爬地上了陳墳崗。陳墳崗是附近最高的一塊開闊地,越高越容易被雷劈,這是常識,站在這片開闊地上,殷丞就是一個十分明顯的聳立物,這又增加被雷劈的可能性,何況殷丞還特意準備了一根鐵棍。當這個鐵棍被高高舉起之時,殷丞相信隻要真的有落地雷,今天這場電擊按摩就絕對逃不了。

看著藍色的電光越來越近,轟隆隆的雷聲也越來越響,當雷電正式籠罩在頭頂的時候,殷丞一臉期盼得舉起了充當引雷針的鐵棍,高聲大喊道:“賜予我力量吧!!!”他對著這個世界開了最後一個玩笑,他希望自己能走得開開心心。

當粗大的光柱走著‘之’字劃破夜空,輕輕地吻上鐵棍之時,殷丞開心得笑了,他不知道自己會去哪裏,但他知道自己終於離開了這裏。殷丞仰麵朝天的倒在了地上,此時的空中才剛剛響起遲到的雷聲。

狂暴的雷雨肆虐了三天才很不情願地離開這片大地,雨後的天氣分外清新。被迫困在家裏的人們,都急切地想要外出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居住在陳墳崗附近的居民最理想的去處自然是這個開闊的高地,當他們高高興興地上到了崗頂,除了看到青翠油綠的野草,還看到了一個很大的凹坑,以及躺在坑底的一個黑乎乎的人形異物。聯想起那場可怕的雷雨,反應快的人已經意識到這裏可能發生過一場悲劇,急急忙忙地和當地警署報告了情況。‘嗚啊、嗚啊’的警車呼嘯著過來,又呼嘯著離開,陳墳崗又再次恢複了平靜。

“還不能確認他的身份嗎?都已經一個多月了,打算在這裏放多久啊,要知道現在停屍間的住房可是很緊張的哦。”一個身穿警服、鼻梁上有著數顆雀斑的女子對同伴嘟囔著。

“沒辦法呀,這些天也接到不少人口失蹤的報案,可你看看他,全成碳了,實在沒法確認核對啊。”一個同樣穿著警服、張著一雙大眼睛的女子搖著頭說道。

“是啊,真是麻煩啊。”雀斑女皺著眉頭說道,“也許應該劈開來看看裏麵是什麼樣的,究竟有幾成熟。”

“嗬嗬,又胡說。你以為吃牛排哪,還幾成熟。要不要我切塊下來給你嚐嚐。”大眼睛笑道。

能夠麵對一具屍體輕輕鬆鬆地討論吃牛排的問題,這兩個女子不是瘋子就是法醫。

“說真的,我總覺得應該解剖一下他的口腔,看看牙齒情況,如果他有過牙科記錄,也許還能確定他的身份。”雀斑女法醫道。

“沒用的,牙床肯定也碳化了,一動就全碎,就算牙齒能保留下來也是白搭。”大眼女法醫拿出一把指甲刀小心地銼著自己圓禿禿的指甲,頭也不抬地回答著。

“還是試試看吧,如果這最後一點希望都沒用,那直接把他砸碎了當花肥用得了。留著一點用都沒有,還占地方。”雀斑邊說邊開始尋找著工具。

“隨你。”大眼依然沒有抬頭。

雀斑帶上了手套,一個人就輕鬆地把一段人形焦炭移到了解剖台上,隨後拿起一把手術刀,從焦炭的下巴處斜向切了進去。刀一切入,雀斑就覺得有些異常,再次向下摁了摁,又左右晃動了一下,雀斑的眉梢輕微顫動了一下,接著就把手術刀慢慢退了出來,低頭仔細觀察起了切口。

“呀,皮膚,是皮膚。快來、快來!看,皮膚!”雀斑驚叫了一聲。

“皮膚?你皮膚怎麼了?新換的護膚品出問題了?”大眼睛奇怪地問道,但還是放下了指甲刀,走了過來。

“不是我啦,是他。你快看,我切的這個傷口,看得見嗎?裏麵好像是皮膚啊,太奇怪了。”雀斑指著焦炭的下巴說。

“是嗎?我看看,別擠啊,把頭挪過去點,我看不清。”大眼用腦袋頂了頂雀斑。

“好像是誒,快,搞大一點,這樣看不清楚啦。”

“好。”

雀斑拿起已經放到一邊的手術刀,重新在焦炭的下巴上小心的劃拉了起來。

“哇,太奇怪了,怎麼會這樣。”大眼睛雙手抱胸,看著雀斑舞動手術刀,隨著被刀挑落的碳屑的增加,在焦炭的下巴上,一塊光滑的皮膚也越來越大、越來越明顯,大眼睛忍不住驚歎了一聲。

“看到了吧,下麵真的有皮膚,這事有點古怪了,你打個電話給隊長,最好讓他能過來一下,我繼續把外麵的碳弄掉,也不知道是不是渾身都這樣。”說這話的時候,雀斑連眼都沒抬,邊囑咐邊繼續手裏的活。

“喂,刑隊嗎?我小梅啊,你能馬上來一趟嗎?對,解剖室,有些東西你可能感興趣。哦,最好讓小季一起過來,帶上相機。好的,快點啊。”通完電話,大眼睛又回到了解剖台前。

“怎麼啦?你們這解剖室還會有什麼好東西嗎?哈。”一個年約四十的小平頭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個二十多的青年。

“你自己看吧。”大眼睛用下巴對著解剖台晃了一下。

“咦!”走到解剖台邊的二人同時發出一聲驚詫。

碳屑被雀斑不斷地清理下來,大眼睛也忍不住加入了進來,兩個人一起動手速度確實快了許多,刑隊和小季來後不到一個小時,整個清理工作就完成了。

現在躺在解剖台上的和剛才比起來已經完全不同了,展現在眾人麵前的似乎是一個熟睡中的男子。他的身體充滿彈性,身上的肌膚白裏透紅,皮膚下層好像還有一層淡淡的熒光,就連胯下的‘肥腸’也都透著粉嫩。

“太詭異了,你們覺得,這個是屍體嗎?”刑隊托著下巴,注視著男屍,即像提問又像自問地說道。

“應該還算是屍體吧,要不我們剖開看看?”雀斑小聲建議到。

“別,我有預感,這件事已經超出我們的職能範圍。小季,拍幾張照,然後寫個報告一起送到上麵去。”刑隊對身邊的青年揮了揮手,然後轉頭對雀斑說,“你們要注意保護,別損壞了。”

兩天後,刑隊的大門被猛得撞開了,大眼睛一臉驚慌地衝了進來,連聲對刑隊說道:“不好了,刑隊。那具男屍不見了,不會是複活自己跑了吧。”

“別胡說,什麼自己跑了,你當是詐屍啊!”刑隊埋怨地瞪了大眼睛一眼,又道,“送走了,昨晚連夜被人帶走了,居然還是國防部下的命令。對了,這件事別外傳,到此為止。帶走他的是‘異類生命研究部’,那家夥可是軍管的,屬特級保密單位,知道了嗎?”

“哦,牛啊!”

一輛銀灰色小車‘嘎’一下停在一座鄉間小院的空地上,從車座副駕駛位置迅速竄出一個衣衫筆挺的青年軍士,他一轉身,麻利地拉開了車後座的車門。車上下來一個渾身散發著煞氣的高級軍官,鋥亮的軍靴踩在泥地上都會發出砰砰的聲音。

青年軍士拉推開了院子的大門,很小心的把軍官讓進了屋子,軍官的臉上掛著一副很不耐煩的表情,軍士可不希望成了他的出氣筒。

軍官進屋後穿過客廳,徑直走到一扇小門邊,從外向裏推開了門,但他並沒有進去,而是握著把手左轉轉、右轉轉。幾次轉動之後,‘唰’的一聲,在小門右側的一道牆側移到了一旁,露出裏麵的一麵金屬色澤的牆體。軍官接著把自己的雙手攤開,緊緊貼在金屬牆體的兩側一動不動。過了一會兒,隨著‘叮’的一聲脆響,金屬牆體中間一分往兩邊劃了開去。

軍官獨自一人走進了那個類似電梯的空間,隨手在一邊按了幾下,金屬牆體又‘哐’的合攏了。等門再次打開之後,軍官走了出來,進到了一個密閉的金屬房間。隨著他的進入,一個聲音機械地響了起來:“您已進入異類生命研究部的範圍,請配合我們核實身份!”

“核實個屁啊!”軍官嘟囔了一聲,不過還是自覺地拿出一張卡片朝旁邊的一個紅色光源上照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