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沒有十指的畫家(2 / 3)

護理護士皺眉道:“刑術,你又在搞什麼?這裏是醫院,不是你做買賣的地方!”

刑術扭頭笑道:“別呀,真不會受傷。”

“行,我不和你強,我去找你爸。”護理護士露出個笑容,隨後猛地收起來,轉身就朝著刑國棟的辦公室走去。

田煉峰見護理護士走開了,立即問:“趕緊呀,你爸要來了,非得揍死你不可!”

“不急。”刑術搖頭道,“紀德武見這張照片這麼大反應,說明他以前見過,這就奇怪了,紀德武年紀不大,這幅畫我鑒定是‘文革’時期做的,就算是被人替換了,也是在20世紀60年代埋入牆壁中的,他沒有理由見過,這其中有問題,我們再等等。”

不過,刑術倒覺得奇怪,因為之前自己也常常在這附近轉,有時候也會與這裏的病人聊上兩句,有一次也無意間嚇到過某個病人,不過這個護理護士都沒有這麼激動過。

田煉峰一直看著走廊拐角處,生怕刑國棟突然出現了,因為刑國棟最厭惡的一件事,就是外人騷擾他的病人,就算是刑術也不行,小時候刑術和田煉峰不懂事的時候,曾經逗過一個女病人,嚇得那病人差點跳樓,為了這件事兩人被刑國棟罰跪兩個多小時,起來後還站在桌子旁邊一人寫了兩百次我錯了”。

終於,紀德武沒有再叫喊,但一直縮在角落中,刑術覺得差不多了,讓田煉峰留下來,自己走了進去,拿起那張照片,放入口袋中,隨後問:“紀先生,我什麼時候把畫帶過來給您看看?”

紀德武使勁搖頭,終於開口說話:“你自己去找他,不要找我,和我無關。”

刑術點頭:“好,我知道了,那我去找誰?”

紀德武還是搖頭,刑術想了想,將口袋中的照片慢慢摸出來,同時觀察到紀德武的臉上瞬間變了顏色,使勁朝著牆角裏縮,刑術作勢要將照片遞過去,同時問:“麻煩紀先生了,請問找誰?在哪兒找?男的女的?”

“道外!道外!道外!道外北二道街負四號!”紀德武閉上眼睛,就好像刑術拿著一條蛇慢慢逼近他一樣,他閉著眼側著頭,朝著角落裏縮著。

刑術再問:“找誰?”

紀德武拚命搖頭的時候,刑國棟出現在了門口,咳嗽了一聲。刑術立即起身來,收好照片道:“謝謝紀先生,對不起了。”

刑術說完走出病房,走到門口,站在刑國棟跟前閉上眼。

此時,刑國棟、田煉峰和那個護理護士都明白,刑術這意思是讓他爸下手揍他,因為一開始他就這樣打算好了。

誰知道,刑國棟卻說了句:“跟我來辦公室,煉峰也過來。”說著,刑國棟看著護理護士,向她點點頭,示意她好好照看紀德武,緊接著轉身便走。

回到辦公室,刑國棟讓兩人先進屋,隨後自己關上門,站在門口看著背對著自己、麵朝辦公桌的兩人,開口道:“刑術,你是不是魔怔了?”

刑術搖頭:“對不起。”

“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精神病院,這裏的人受不得刺激,你忘記小時候的教訓了?差點讓一個人跳樓死了。”刑國棟說完見刑術要轉身,又道,“別說對不起,你這麼久以來沒有犯過那錯誤,我也相信你清楚知道那樣做的後果,但是你還是做了,我覺得,你就是魔怔了,你現在是一心一意想解開那個謎。”

田煉峰在那兒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也不敢說。

刑國棟坐下來,也不抬頭看兩人,隻是道:“我一直教你,做事要有個度,不要越線,我有我的底線,你也有你的,你的底線中也充滿了其他人的規則,所以,你在超越自己底線的同時也在違反人家定下的規則,我想,在這一點上,我和你師父教的都是同樣的道理吧。”

刑術回答道:“爸,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想說,我聽我師父的多過於聽你的,那不一樣。”

“行了,打住吧,我知道,耍嘴皮子也好,說大道理也好,我是說不過你這個幹朝奉的。”刑國棟拿著一支筆在那兒翻轉著,“我今天是最後說一次,別遁入魔怔了,還有,以後你實在想要在這裏問點什麼、做點什麼,麻煩你先告訴我一聲,我是醫生,也是這裏的負責人,還是你爸爸,好了,你忙自己的吧,我還有材料要整理。”

刑術點頭,帶著田煉峰告別,立即下樓。

來到樓下,田煉峰就小心翼翼地問:“你爸今天這是怎麼了?”

刑術搖頭:“他是擔心我,從一開始,他就不願意我接觸這行當,但又無可奈何,他是工作狂,把這裏當家了,我也是在這裏長大的,從小到大身邊都是這些人。”

田煉峰又道:“先前紀德武說的道外北二道街,那是老街呀,都是老房子。”

刑術點頭:“閻剛也住在那兒附近,那裏安靜,不過先前紀德武說北二道街負四號,哪裏有負四號這個地方?不過就算我爸不來,我也問不出什麼來了。”

田煉峰道:“那咱們去找閻剛?”

“隻能這樣了,閻剛這家夥,住在什麼地方,就會立即搞清楚方圓幾公裏內所有的情況,那裏有什麼店,那裏有什麼特殊背景的人,問他是沒錯,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麼,在經曆了天地府的事情後,我有點害怕了。”刑術皺眉看著遠處在逗著貓狗的苦黃漢,“發自內心的害怕,我覺得什麼鬼神一點兒都不可怕,人才是最可怕的,再善良再憨厚的人,都會變成比魔鬼還可怕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