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萬生是久經沙場的人,一眼便看穿了這台上擺的陣仗,但他沒有馬上揭穿,而是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可否容常謀說幾句?”常萬生開了一句口,所有亂哄哄的人全都停了下來,因為常東家難開尊口,今天竟然想說幾句,大家自然退避三舍、洗耳恭聽。
主辦的陳老板更是受寵若驚,趕忙迎了上了,頻頻點頭道:“常爺!您說,您說!”
“看樣子大家對解釋這事兒還頗有想法,要我看解釋這事無所謂有無,詩詞一出理解各在人心,道破之後反倒意境沒了。”常萬生娓娓道來。
“那您的意思是……?算了?”老板沒明白。
“大家即有疑問,那便多出一題讓江葵對對,如果對上了便才情可嘉,無須再疑豈不更好?”常萬生講完便坐下了。
“常爺說得有理!常爺說的是!”陳老板不停地附合著,然後問道:“隻是這題……”
“有何難處?”常萬生問道。
“比賽沒備選的題,這臨時出也來不及,不如您來出,你可是留過洋的大才子呀!”陳老板才剛說完,下麵的人就齊齊鼓了掌,邀常萬生出題。
常萬生思考了會兒答道:“既然如此,我就恭敬不如從命。拿紙筆來。”
下麵的那些跑腿的便拿了紙筆過來。
“曾經滄海,如今江畔看月,漁蓑相伴無言寂寞”
常萬生果然出口成章,學識出眾,他的這句詩把一個曾經經曆過世事無常的老翁最終孤寂垂釣的悲情躍然紙上,眾人看後大為讚賞,常老板的這個詩意境、心境全都到位了。
台上女官看完都傻了眼,如何對?這些女官在花街中已算是出了眾的“文人”,但這詩要對得上來還真不是件易事,漫說法那個詞彙量,就是有了也未必有那個心境去對。這下她們可都暗自竊喜了,江葵怎麼可能對得上來?連江葵自己都慌了,心中暗自想道:“
這下完了,這麼長,連字都認不得全了,怎麼對?”
於是她拽了拽半月的衣角,半月附過頭來,眾人以為江葵在告訴丫頭如何回答,於是它起啥疑心,靜靜地等著。
“這下完了這麼難,你行嗎?”江葵在耳邊輕聲問道。
“我試試!”半月小聲答道。
“別呀!試砸了這完了……”江葵有些急了,還想往下說,半月已直起身走到台前拿起了筆。
江葵在台上攔不住,隻好耐著性子坐回去,焦急地等著看結果。
半月站在台前,安靜地思索著,她微微皺了皺眉頭,輕輕咬了咬下嘴唇思考著。過了一會兒,她拿起手筆醮了醮墨,然後寫下了她的對子。
寫完後,放下了筆那一刻,陳老板便派人到台上收了紙,直接送到了常萬生手上。
常萬生看了看,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講道:“對得好!果然有幾分才情!”
常萬生這麼一說,半月鬆了一口氣,露出了甜甜的笑。眾人也爭相想知道江葵答的對子。
常萬生把紙遞給了其他的評委,評委們爭相傳閱後陳老板最後拿到手後,大聲地讀了出來,眾人聽後歡呼不止,直稱才學了得。
半月對的、眾人稱讚的便是:
舊時暖春,眼前朱顏辭鏡,簪花上頭盡訴相思
女人的心境和情愫,紅顏的老卻在字裏行間展露無遺,一個春華逝去無法換回的悲傷在半月的筆下如此楚楚動人,果真有點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