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明瑜點了一支煙,繼續說道:“我在畢業後,去了一家私營的廣告公司。工資僅有區區1600元,而公司小得隻有老板、財務與我。我會選擇這家公司上班的原因有很多,主要還是因為才畢業沒有什麼工作經驗,其次是辦公地點離家實在太近了,坐車才兩站路,十分方便。公司的業務不多,所以我這個平麵設計師的工作也不忙,但心情卻一直都有些壓抑。那辦公室是居民樓裏,狹小的空間,還有窗戶上的鐵柵欄,時常讓我覺得像是在蹲監獄。我們那位五十多歲的老板,恰巧是司法局退下來的老幹部,原來就在提籃橋監獄工作。”
“老板有一個幹女兒,三十歲左右的樣子,掛了公司副總經理的頭銜,但基本上都不來公司,我工作了一個月多都沒有見到過她。我的辦公桌原本是她用的,裏麵上上下下都是她的東西,我騰出了一個抽屜來放東西。整理抽屜的時候,我看到了衛生棉條,還有避孕套。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親手觸摸這些東西,感覺怪得不得了。天曉得,她怎麼會把這些東西放在一個沒有加鎖的抽屜裏。大概是覺得公司裏也沒有什麼外人,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會有人將她抽屜裏的東西一件一件都拿出來,放進另一個紙箱子裏。”
“我第一次見到這位張副總的時候,是在一個周六的下午,我回公司取一份資料。無意間,竟然看到她和老板之間的曖昧。她坐在老頭的身上,他就像抱著親女兒一樣抱著她。老頭一邊和她耳語著什麼,一邊是摟著她的肩膀愛撫,這顯然超越了幹爹對幹女兒的疼愛,何況這個幹女兒還是對一個年過三十的成熟女人。”
“我的意外出現,讓老頭的眼中閃過一絲警惕,他關上了他們的房門。沒多久,老頭便有事走了,公司裏隻剩下她和我。她今天到公司來是準備拿一些東西回去的,她問我原來抽屜裏的東西去哪裏了。我指指那邊的紙箱子。我看著她拿出那些令我感到尷尬的東西,而她將這些東西都堆倒我的麵前,然後再塞進她的LV皮包裏。我關了電腦準備要走,她突然對我說:‘我有點頭疼,你等一會兒陪我回家好嗎?’副總的話,我當然沒有理由拒絕,十分鍾後我坐上了她的車。”
“說實話,我並沒有看出她有什麼頭疼,反而她還親手下廚做了很多菜,甚至還拿出一瓶紅酒。她一個人住,兩室一廳的商品房,裝飾格調都特別有女人味。她也很有女人味,是那種屬於性感的女人。隻不過當時的我還不習慣那種女人香,更沒有幽默將這頓晚餐變得情趣一些。我隻是戰戰兢兢地吃完了我應該吃的東西。她又端來了咖啡對我說,她頭疼的時候,就很希望有人陪她。她對我說今晚不用回去了,讓我給家裏打了一個電話。”
鍾玲佳一直默默地聽著程明瑜的長篇敘述,這時卻突然發問道:“你和她上床了?”
“嗯。”程明瑜又搖著頭說:“不,也沒有。她躺在床上,拉著我陪她。我一直坐在床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累迷糊了,隻聽到她說:沒關係,你就睡在旁邊吧。於是我就稀裏糊塗地上了床。我連衣服都沒有脫一件,就那樣睡到了天亮。我睡覺很死,是她幫我蓋上被子。說實話,我當時隻有尷尬和害怕,因為我不知道如何麵對。也有緊張和刺激,因為她隻穿了薄薄的一件睡衣,與我同床。其實她的內心很好理解,但那時的我並不理解。”
鍾玲佳摸著手裏的那隻透明的小玻璃杯,裏麵是淡淡的花茶。
“我能問一個私人問題嗎?”鍾玲佳看到程明瑜點頭後,表情詭異地問道:“難道你當時還是處男?”
“不是。”程明瑜語氣堅定地回答,“但我當時肯定還是一個孩子。她其實並不需要性,而是需要一個男人的安慰。”
鍾玲佳又露出清澈的笑容,抿嘴喝了一口清茶,抬頭說:“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現在……”程明瑜欲言又止,難道說是自己剛才的故事讓麵前這個女生厭惡了?
鍾玲佳站了起來,她似乎有些匆忙,邊走邊說:“改天我再來聽你的故事。”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出了Time Together。
Time Together和你一起的時光--這家精致咖啡館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