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便灰溜溜地走了,這會,末末的淚再也憋不住了,泉湧而出。

末末能走動了後,朱伊伊把她安頓在家裏,因為切脈跟手術挨得太近,她的身體極其虛弱,至少也要休養幾天吧,現在,也就自己是她可以依靠的,這事情,末末也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了,畢竟,這樣的經曆是她一生中最大的恥辱,她要把過去深深地埋起。

反正自己的單位離這裏也近,就算明天開始正常上班,她在午假時間還能回來看望下,給她帶吃的。

朱伊伊係好圍裙忙著做晚餐,把米下鍋了,做了雷同與鍾成就的份,她把冰箱裏的一隻冷凍雞給拿出來,準備給末末好好補補,這時末末叫著,“伊伊,你有電話。”

她把雞扔在溫水裏解凍,洗了洗手,然後進房間拿起手機,卻是老媽打過來,“媽等會我打給你吧,我忙著燒飯呢。”

對方一聲吼,“不行!你給我馬上回來!”

朱伊伊震得耳膜都要裂掉了,她跟手機拉開了一定的距離,“怎麼了媽,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出事了,很大很大的事,你給我馬上回家!”

聽情形好象出什麼可怕的事啊不會是老爸出什麼事情了吧,可是,這個時候回家,末末怎麼辦?

“能不能在電話裏說到底怎麼了?”

“限你半個小時內必須到家!打車也要給我過來!”說完就掛了。

看樣子還真的是有什麼嚴重的事情,老爸出問題那就完蛋了,可是現在廚房裏一塌糊塗,而且還有個病人要照顧,但是,現在家事重要,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朱伊伊衝進了房間,邊把自己的隨身物品扔進挎包邊說,“末末,我家裏出事了,電腦桌上有外賣的名片,實在不行你叫外賣吧,對了,還是先別打,我等下打個電話問問雷同與還有個同租的人,他們今天說是要回來吃飯的,飯已經在燒了,我叫他們自個再燒幾個菜就行了,雷同會燒菜的,你們一起吃吧,我先回家了啊,有任何事隨時打我電話啊。”

“好的,沒事的,大不了我等會叫外賣。”

這時朱伊伊背上包就急匆匆地往外跑,末末叫了聲,“喂!你的圍裙!”

但是,她已經不見了蹤影,末末搖了搖頭,朱伊伊打開大門,一下子就撞上了一個男人,差點摔倒,一看正是雷同,雷同看著她穿著圍裙又一副心急火燎的樣子“怎麼了怎麼了,廚房著火了嗎?”

朱伊伊這才意識到自己還穿著圍裙,趕緊解下來,塞到他懷裏,“你來得剛好,我家裏有急事,可能是我老爸犯病了,我得馬上回家,飯在燒了,雞在解凍了,你再燒幾個菜,末末在我房間,她——不是剛出院麼,身體很虛,你先多關照她一下啊,拜托了啊——”

話沒講完,朱伊伊蹬蹬蹬地下樓梯了,雷同一時都沒回過神,半晌才叫道,“喂,你爸不是沒病嗎?這回難道是真犯上了?”

雷同進了房,心想著那個女人在裏麵,還得侍候她吃飯,心裏非常不爽。

但是,又想想,這女的也挺可憐的,所謂的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吧,好吧,年輕吧,總會做一些傻事,哪個女人沒在年輕的時候沒遇上一兩個渣呢,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像我前妻那樣幸運吧。

他走到朱伊伊房間的門口,門大開著,朱伊伊急成那樣,哪顧得上關門,但他還是先在門板上敲了敲,末末說,“進來吧。”

隻見末末斜躺在床上,臉色很差,頭發散亂,嘴唇白如紙,跟臉色混然一體,眉頭微蹙,好象很不舒服的樣子,看來昨天的失血是夠嚴重的,他並不知道末末今天還經曆了另外的手術。

“你沒事吧?”

末末指了指床頭櫃上的碗,“你能不能給我倒點熱水過來?”

“好。”幸好自己來了,否則這女人真是生病了也沒人照顧啊。

雷同拿起碗低頭看了看,裏麵有紅糖水渣與薑片,心想著,這東西,還真的很補血嗎,再給她加點紅糖算了吧,薑片裏麵還有,都說紅糖補血,看來這是真的。

末末喝了點熱糖水下去,臉色有所舒緩,看起來沒有剛才那麼恐怖了,事實上,那種來自身體與心靈上的雙重痛感,已折磨得她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了,但是,她必須好好活下來,她必須每個月都要給在家務農的父母還有念初中的小弟寄錢,她必須要活出人樣來,必須要重生,如浴火的鳳凰。

“謝謝你雷大哥,還有昨晚的事,也很感謝,如果沒有你的幫忙,我可能就不能坐在這裏了。”

末末這話說得雷同心裏挺舒服的,也覺得自己這個人也太小雞肚腸了,剛還非常排斥非常厭惡她呢,還真是不想理她了,還好她並不知道,似乎也並不介意別人對她的看法。

“你就躺著休息吧,我先去燒幾個菜,對了你想吃什麼?算了,冰箱裏有什麼吃什麼吧,今天回來遲了沒買新菜。”

末末點點頭,表示不介意,於是他便在廚房裏忙碌起來,這回鍾成就也回來,看他在廚房裏忙著,奇怪了,“不是朱伊伊說要燒菜嗎,怎麼今天輪到您老人家親自上陣了,那怎麼好意思呀。”

雷同白了他一眼,“等會你來洗碗。”

鍾成就一下子泄氣了,“好吧。”

雷同想起房間的末末,便跟鍾成就簡單地交待了兩句,大意為那姑娘是朱伊伊的朋友,因為感情受挫想不開鬧自殺救過來了,朱伊伊便把她帶這裏來照顧,剛才朱伊伊家裏有急事暫時先回家了,所以,這姑娘暫時由我們先照看一下,說話要溫柔點,別刺激著人家姑娘。

鍾成就樂了,“侍候姑娘的事我最樂意了,而且非常專業,這事就交給我好了。我去打個招呼先。”這時他又突然想到了什麼,“話說,那姑娘長得好看嗎,如果太鬼斧神工的話,這,這招呼還是別打了……”

真是個看臉的世界啊,這小子也太膚淺了,雷同心裏一陣感歎,“跟仙女似的,你說呢?”

鍾成就這才屁顛屁顛地跑進朱伊伊的房間,對著末末說,“嗨,美女,我叫鍾成就,春秋時期的音樂家鍾子期跟我同宗,功成名就的成就,怎麼稱呼您呢?”

末末出於禮貌地笑笑,“你叫我末末就好了,期末考試的末。”

“末末!好名字,比伊伊那個不經大腦的‘一’有水平多了。”

鍾成就本來還想聊下去,以顯示自己的侃功有多牛,把妹的水平有多高,但是末末真心是覺得累,連說話都累,也沒有心情跟他說什麼俏皮的話。

“鍾——鍾大哥,真是打擾你們了,我想一個人安靜地呆一下。”

鍾成就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地就明白過來,他有一種滿腔的熱血瞬間遭遇了雪風暴冰封的感覺,但是他想著末末弱不禁風連說話都沒什麼力氣的樣子,也識趣地點了點頭。

“好的,你好好躺著吧,等會開飯了我喊你。”

“好的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