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清此言一出,不止蘇詩語與杏雨她們傻住,就連一臉絕望的蘇流螢都怔住了。
她怎麼也沒想到,恨不得她死的蘇詩語竟然會在這種時刻幫自己解圍。
在震驚的同時,蘇流螢心裏不免生出了疑惑,忍住身體的劇烈疼痛抬眸朝榮清看過去。
隻見她挺著大肚站在那裏,麵容卻籠在暗影裏看不清明。
但直覺上,蘇流螢卻感覺,如今的榮清,卻是比蘇詩語更可怕了……
蘇詩語急了,眸光如刃的看向蘇流螢的肚子,上前兩步著急的附在榮清的耳邊顫聲道:“公主,她懷孕了……不能讓她生下孩子,要趁著世子爺知道之前,讓她死……”
聞言,榮清神情一震,終是側過頭,瞳孔睜大的看向了一臉痛苦慌亂的蘇流螢,最後卻是帶著毒狠的目光看向了蘇流螢尚且平坦、看不出一絲孕味的小腹。
雙手不自禁的摸到了自己綁在腰間幾個月的假肚子,榮清心裏如蘇詩語一樣,不可抑止的湧起了無盡的嫉恨。
若不是知道蘇流螢對母後與舅舅計劃的重要性,榮清隻怕比蘇詩語更加容不得蘇流螢肚子裏的孩子。
然而她知道,懷了身孕的蘇流螢,對樓樾而言,隻會更加的重要珍貴。如此,舅舅的計劃也就更加容易進行……
而隻要舅舅的計劃成功,皇弟順利登上帝位,母後成為最尊貴的太後娘娘,而自己也成為大長公主。那麼,到時不論她是長公主還是蘇流螢,不管她肚子是誰的孩子,她都可以讓她死……
按下心頭的恨意,榮清冷冷道:“再怎麼樣,她肚子裏懷的可是我們樓家的骨肉。那怕表哥如今與樓家鬧翻,可孩子是無辜的——你是知道的,老夫人是多麼希望抱到曾孫子。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你若是敢害了他,你說老夫人會放過你嗎?”
榮清的這一番話徹底將蘇詩語從妒恨中震得清醒過來。
一想到所要麵臨的後果,她終是退縮了。
是啊,若是自己這樣當眾殺了她,自己也終是逃是掉的。
所以,那怕再恨,她也要忍下,她要找更隱晦的辦法除了她與她的孩子……
想明白這些,蘇流螢終是白著臉帶著杏雨咬牙離開……
她一走,一直強撐著的蘇流螢再也忍不住身體裏蝕骨的疼痛,再次跌倒在地上,痛得暈厥了過去……
看著躺在冰冷地麵上的蘇流螢,榮清心裏冷冷一笑——
看來,舅舅所料不錯,她體內的毒藥發作了!
也就是說,舅舅的計劃馬上就可以實施了!
想到這裏,榮清心裏一片激動。連忙趕在樓樾趕來之前,將蘇流螢帶回了安王府,並告訴樓老夫人,蘇流螢肚子裏懷了樓家的孩子,讓她代為好好‘照顧’!
果然,樓老夫人雖然心裏恨毒了蘇流螢,但一想到她肚子裏懷的是樓樾的孩子,是樓家的孩子,卻是暫時放過她,並叫府醫過來幫她看病。
不一會兒,蘇流螢身上的劇痛消散,人也隨之醒來。
睜開眼睛的那一刻,陡然見到床邊站的樓老夫人,蘇流螢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下一瞬間,她憶起之前發生在安王府門口的一切,心裏‘咯噔’一聲開始往下沉,連忙從床上翻身爬起,沉聲道:“謝謝老夫人收留……”說罷就朝門口走出。
她剛一到門口,立刻從外麵走出兩個身強力壯的嬤嬤攔住下她,並反手關上了門。
看著她臉上慌亂的樣子,想著樓家如今麵臨的困境與局麵,樓老夫人心裏恨不得一杖打死她。
可想到榮清的叮囑,想到自己走投無路之下,拿著安王妃骨灰壇威脅樓樾救樓家的事,她又收起心裏的恨意,冷冷道:“若你想再走出老身這屋子,想再見到樾兒,隻需要答應老身一件事。”
蘇流螢就知道,進了樓老夫人這屋子,要再出去很難了。
她收起心裏的慌亂,回身淡然的看向一臉淩厲的樓老夫人,沉聲道:“樓老夫人想讓我做什麼?”
樓老夫人冷冷一笑道:“你如今既然懷了我樓家的孩子,自然要留在樓府養胎。所以,你隻需答應我,安心留在安王府就好,老身並不為難你,並會讓下人好好伺候照顧你。”
樓老夫人說得好聽,蘇流螢卻是知道,她這是要軟禁自己,像上次那樣,威脅樓樾救樓家。
樓老夫人與樓譽的想法不謀而合,她知道蘇流螢不會同意,又冷冷威脅道:“若是你不答應,那怕你肚子裏的孩子是老身的曾孫,老身也隻能忍痛,讓你們母子橫著進來躺著出去了。”
看著樓老夫人眸光狠戾的看著自己的肚子,蘇流螢心裏一顫,不由自主的用手護住了肚子,心裏一片苦澀慌亂。
她怎麼也沒想到,剛剛得到懷孕的消息,來不及與樓樾分享喜悅就出了這麼多事,不光蘇詩語找上門來尋仇,連樓老夫人都盯上了自己。
蘇流螢將腹中的孩子看得比自己的命還珍貴,所以,從不怕威脅的她,第一次懼怕起來,根本不敢拿他去冒一絲風險,隻得點頭答應下來。
見她應了下來,樓老夫人得意一笑,而恰在此時,得到消息的樓樾已是闖府而來。
這一次,他再也不顧阻攔,直接闖府而入,衝進了樓老夫人的桂院要人。
蘇流螢被兩位嬤嬤押著坐在樓老夫人身邊,而樓樾給她的鋒利匕首此時卻握在了老夫人手裏,老夫人拿著它再對著蘇流螢。
“老夫人……”
得到消息的那一刻,樓樾急到不行,心都跳到了嗓子眼,臉都急白了。
此刻見到蘇流螢被樓老夫人脅迫著,樓樾更是全身的血液都凍住了。
樓老夫人威嚴的麵容在燈火的映照下不見柔和,更添淩厲。
她望著樓樾,一字一句道:“你回來的正好。稍安勿躁,坐下喝杯茶吧,祖母有話同你說。”
蘇流螢落在樓老夫人手裏,樓樾不敢輕舉枉動,而且他也不知道蘇流螢已懷有身孕和中了安王的毒,隻是看著她慘白到毫無血色的臉色,還有淩亂的頭發,還以為樓老夫人對她用刑了,不由壓抑著心中的怒火衝樓老夫人冷聲質問道:“老夫人對她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