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柏然要以死明誌,聲稱皇上如若不下旨殺了蕭慎,他就撞死在禦殿前。
安清纓不禁挑眉問道:“後來呢?皇上怎麼說。”
綠蘿正講得口幹舌燥,喝了口水,端端正正的坐直身子,學著皇上的樣子。“皇上當時就說了,‘讓他死,讓他死!誰也別攔著!他死了,朕立即將岑簡之再擢升一級!’”
安清纓笑道:“還是皇上最了解他。這下他可是得乖乖回家了。”
“可不,奴婢聽說,古大人氣得鼓鼓的,還說要辭官呢。”
“皇上的意思這麼明確,大臣們就算再想上奏折,也都得先考慮考慮了。”
綠蘿猶豫了下,問她:“小姐,奴婢於兩國之事,懂得實在是少。不知道,殺不殺這個齊國國君,和我們又有什麼關係?而且這個齊君是太子捉回來的,現在太子一黨反倒死保他,晉王又力主要殺他。”
安清纓素來最喜她機敏聰明,凡事都願意加以提點。於是抿著嘴,輕輕點著她的額頭。“你想啊,殺了蕭慎,齊國的杜義銘就獨攬朝政大權了,他是軍功起家,戰場上殺伐慣了的,肅清內憂,下一步……”
她忽然想起什麼,閉嘴不語。
綠蘿恍然道:“奴婢知道了,殺了蕭慎,杜義銘就能篡權,和我們全麵開戰了。晉王一心要殺他,真是用心險惡。”
她說的話似是而非,安清纓卻也沒有聽進去。她從榻上起身,帶起馨兒給她找出來的氈帽,推門走了出去。
院中的已經開始漸漸有了落葉,綠蘿跟出來,給她圍上涼毯作為披肩。“小姐,可別再著了涼。”
安清纓輕輕點頭。一片葉子被風吹得顫呀顫呀,她的心也跟著晃晃悠悠起來。
殺不殺蕭慎與她有什麼關係,她也不知道。從江南回來,她眼裏看到的所有事,想的都是“與睿王有什麼幹係”。她就這樣放心的將寶全部押在了這一個人的身上,是不是有些太輕率了?
她歎一口氣,想著軒轅玥說起許她後位時的堅定。其實不知道為什麼,心裏是信任他的,隻要能坐上棲梧宮的那把椅子,得到全天下女人都想得到的東西,她是不在乎他身邊有沒有宋舒蘭和其他女人的,對不對?
她反複問自己。終於無果。隻能懊惱的扯下幾片葉子,在手心裏揉皺。
她沉得住氣,宋舒蘭卻不行。好不容易盼回來了自己的姐夫,這個大靠山,每日不住的給宋良芝吹風使話,讓太子去提親。太子在軒轅玥那裏碰了個沒趣,自然再不去提。宋良芝隻能托人來找安清纓,說是請她去東宮賞菊。
安清纓心裏好笑,這才幾月份,賞得哪門子菊!
不過她還是好好打扮了一番,早早去了東宮。
宋良芝先引她去見過了高令月,才帶她來到自己院中,後院裏竟然真的有滿園盛放的金菊。
宋家書香門第,宋良芝的院子也頗有水墨畫風,黛瓦白牆,一叢叢菊花,一張原木的長桌就設在金從裏。
安清纓撫過柔軟的花蕊,在隨意雕做的椅子上坐下。“還是嫂嫂這裏風水奇異,還不到時辰,菊花就開得這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