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末當時腦門上就跳出了一條彈幕:“別看我啊……就讓我安靜的當空氣吧……”
顯然,這條彈幕眾人是看不見的,有人道:“很少見流年身邊帶著小姑娘呀!”
更有人自以為是,猜測:“陸小姐是流年的未婚妻,那麼這位想必是流年的妹妹?”
說完,眾人又將疑問的眼神轉移到流年的方向。
初末有些無措,她嘴巴裏正塞著一塊肉,無法開口回答。
“她是我……”在這樣的氣氛中,流年剛開口,另一個女聲比他更快地告訴眾人答案——
“她是楊麥的女兒,以前和我們住在同一個大院裏,流年從小帶著她長大,就像流年的小妹妹一樣。”
說話的人是魏簡愛,她言簡意賅,在眾人麵前明示初末與流年的關係,隻不過是她兒子從小帶著長大的“小妹妹”。
魏簡愛的這一舉動,初末並沒多失落,她一直知道魏簡愛不喜歡自己,因為她沒有良好的家世,不像陸優靜有那麼強大的家勢去配她魏簡愛的唯一的兒子。
“楊麥?”這時,席間有人詫異的問,“是那個因為貪汙被抓,在監獄裏自殺的楊麥嗎?”
一句話讓原本淡定的初末麵色慘白。
Part4
這一句問句,重新點燃了所有人的情緒,大家再次看向初末時,眼神都變得複雜了些許。
“楊麥自殺了之後,聽說他妻子帶著孩子搬到了B市的一個小鎮上生活,後來小鎮發生了地震,楊麥的妻子至今下落不明,沒想到他的孩子居然長這麼大了,而且魏總和流年還和楊家保持著聯係,真是實屬難得。”在這樣的時候,還有人忍不住拍馬屁。
大意是指,楊麥因為貪汙家破人亡,大家都紛紛撇清關係,隻有慕家還不計前嫌一直跟楊家有來往。
初末心裏一團怒火,可是她能說嗎?不能,在這些有錢有勢的人眼中,她隻是一個根本不值得一提的小人物,就算她說任何話,都會被認為是狡辯。
她忽而站起身,不發一言地拉開椅子往外麵走去。
慕流年黑眸一沉,立刻就要起身,可魏簡愛適時地拉住了他,小聲道:“流年,別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慕流年的手緊緊握成一個拳頭,看向說話者的眸子浮過一抹狠戾,但他卻隻能坐在椅子上,麵色冷靜,沉默不語。
那被看的某集團總裁卻是一凜,他說的那段話裏的確是有奉承魏簡愛的意思,自從魏簡愛跟陸國棟合作了之後,不少集團都想攀著關係以後好合作,他也是其中之一。
隻是不知道他的話有哪裏觸動了慕家大少爺慕流年,那冰冷的眼神看過來,倒讓人十分不自在,但那人隨即一想,慕流年雖然天資聰穎,手段過人,但到底還年輕了些許,他一個在商場馳騁這麼多年的老人還會被一個後生給嚇到?
這般一想,那人便放了心,繼續跟其他人攀談。
對於流年的表現,魏簡愛顯然很滿意。
她淡定地朝陸優靜使了個眼色,陸優靜很快配合,她起身,朝眾人笑笑:“我們這個小妹妹從小就沒見過什麼世麵,大家的玩笑,她容易當真,我出去看看她怎麼了。”
說完,就微笑地往門口走去,給人落落大方,一副已經是慕家未來兒媳的模樣,
陸優靜一走出包廂門,嘴角的微笑就收了起來,她麵無表情地問守在門口的服務員:“剛才跑出來的那個女人往哪個方向走了?”
那人有禮貌地說:“陸小姐,剛才那位小姐往洗手間的方向去了。”
陸優靜看了一眼洗手間的方向,唇角微勾,往那邊走去。
可惜,陸優靜並沒有在洗手間找到初末,她環視了一圈,再將女洗手間的門一間一間踢開,都沒見她的身影。
莫非已經走了?這個想法在她腦海裏浮現,她便覺得有些無趣,就像一個充滿了鬥誌的戰士,卻遇見一個還沒開始戰鬥就已經落荒而逃的敵人。
陸優靜走出洗手間,往包廂的方向走去,隨即,她又像是想到什麼,往相反的方向走去,她的腳步略微加快了些許,不多久,在拐彎處的樓梯間,她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嘴角勾起一抹嘲諷,她叫道:“楊初末!”
初末本來就沒想要來參加這樣的飯局,是看在流年的麵子上來的,此刻她隻想一個人打車回家,雖然她身上還穿著晚會上的禮服,但她也顧不得別人看過來的奇怪眼光了。
就在她剛下第一個階梯時,背後傳來叫她的聲音,她知道是陸優靜,所以當做沒聽見,依舊往下麵走去。
“楊初末,你心裏素質也太差了吧?別人不過隨口提及了你父親,你就走人,就你這副孬樣,憑什麼跟我爭流年?我勸你還是趕緊離他遠遠的,別等到時候出來給流年丟人現眼!”
陸優靜說這話有激將的意味在,她可不想自己計劃好的對戰才起了個開頭就因為對手的棄權而結束,那樣就太沒意思了。
果然,初末因為這句話停住了腳步,她轉身看著站在樓梯上,居高臨下看著自己的陸優靜,道:“陸優靜,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就算我離流年遠遠的,他也看不上你。”
“是啊,可是怎麼辦,他的媽媽看的上我呢!”
陸優靜幽幽動人的臉上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你剛才也看見了,流年很聽他媽媽的話,尤其是在婚姻的事情上,就算他不喜歡我,也從來沒有拒絕過我的靠近,後者,你親眼看見過的不是嗎?”
初末竟然因為她的質問無法反駁。
就像陸優靜說的,就算流年不喜歡她,卻從來都沒有拒絕過她,在這一點上,陸優靜已經贏了。
見初末沒說話,陸優靜的神情更加得意了,她靠近初末小聲說:“你看,就連今天在飯局上的陌生人都用有色眼光看你,你說你有什麼?論家世、論背景,你比的過我嗎?”
“對,我是沒家世,也沒有一個當老總的叔叔,但是我有我自己,我可以憑自己的努力,得到我所要的一切!”
即使陸優靜咄咄逼人,但初末並不服輸。
“憑你自己的努力?”陸優靜漂亮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卻是嘲諷至極,“楊初末,就憑你有個坐過牢還自殺的父親,你這一輩子不管怎麼努力,都抹不掉這個人生汙點。就像今天那樣,隻要說你是楊麥的女兒,所有人都知道你父親當年畏罪自殺!”
“你閉嘴!”初末氣的顫抖,恨不得給眼前的女人一巴掌。
“怎麼?楊初末,你害怕了?害怕別人舊事重提,還是連你自己也覺得有一個這樣的父親而丟臉?”陸優靜的手忽然抓著初末的手腕,道,“那麼就離開流年,不要再纏著他,這輩子都別出現在他麵前!”
“憑什麼!”初末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陸優靜抓得用力,讓她無法掙脫。
初末怒極,生氣地使了更大的力道抽回,這時,陸優靜卻忽然笑:“怎麼?很生氣啊?打我呀!”
說完,竟拉著初末的手,做出扇臉的動作。
初末看著她那張囂張的臉,有那麼幾秒間真的想要扇下去。
對,陸優靜在任何方麵看起來都比她楊初末優秀,她可以接受陸優靜出現在流年的世界,也可以接受陸優靜比自己更受魏簡愛的喜歡,但陸優靜憑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地讓她離開流年?
就算陸優靜再怎麼優秀,也是她楊初末先認識慕流年的,她才是流年名正言順的女朋友,陸優靜說起來不過算個破壞別人感情的第三者,憑什麼耀武揚威?
看著陸優靜那張臉,初末生生地忍住了脾氣,隻冷冷說道:“打你,我隻嫌髒了自己的手。”
陸優靜一愣,隨之火冒三丈,伸手就朝初末的臉扇去。
初末穩穩地接住了她的手,道:“陸小姐,別以為你家有錢有勢就可以胡作非為,我楊初末雖然什麼都沒有,但也不是你想打就能打的!”
初末說完,甩開陸優靜的手,再也不想跟她浪費時間,轉身就往樓下走去。
陸優靜從小到大哪裏受過這樣的羞辱,她的麵色十分難看,心中怒火中燒,此刻要是手上有把刀子,想必她會毫不猶豫地往初末心髒上捅!
“楊初末!你給我站住!”陸優靜憤怒地叫了一聲。
但初末根本就不理她,腳步連停頓一秒的時間都沒有。
被無視的陸優靜惱羞成怒,她大步跨下台階,伸手推向初末,欲將她從樓梯上推下去,誰知初末將身子下意識地一閃,陸優靜推的動作來不及收回,整個人慣性地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優優!”耳邊是陸國棟急切的聲音。
初末隻覺得一股力道將她狠狠地推開,她一個沒防備,眼看就要往樓梯下栽去,身後一抹強壯的胸膛穩住了她的身體,鼻息間是淡淡的檸檬香,是慕流年。
Part5
推開初末的人是陸國棟,此時,他已經大步走下去將跌倒在地的陸優靜扶起。
“小靜,你怎麼樣了?”隨之,魏簡愛也趕到樓梯下,關切地問道。
“好痛……”陸優靜完全沒有了方才的盛世淩人,柔弱的像手無縛雞之力的林妹妹,她靠在陸國棟身上,淚眼朦朧地看著台階上的初末,道,“初末,我不過是想勸勸你別生氣,那些長輩都是開玩笑的,你怎麼那麼狠心將我從樓梯上推下來?”
陸優靜話一出,結束飯局後一起出來的人投向初末的目光裏,都是鄙夷的神色:
“沒想到這麼年輕一個小姑娘,心竟然這麼狠。”
“是呀!小姑娘,陸小姐也是好心把你當成妹妹看待,你這樣也太不厚道了!”
眾人你一眼我一語,初末隻覺腦袋嗡嗡直響,更加後悔來參加這個莫名其妙的飯局!他們都眼瞎了嗎?明明是陸優靜害人不成,自己摔下樓的!
“初末,跟優優道歉!”
此時,一道女聲響起,初末看過去,是魏簡愛,她眼神盛氣淩人,語氣裏都是命令,仿佛初末必須聽她的話不可。
初末卻昂著頭,倔強地說:“不是我的錯,我為什麼要道歉?”
魏簡愛眼睛一眯:“初末,你忘記我小時候教過你,知錯就改,不要狡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