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朱儁一聲令下,漢軍陣中頓時角鼓連天,旌旗閃動,全軍如大海漲潮一般,洶湧而動。
主將朱儁,位列陣形中央,外圍各軍兵層層布防,長槍大戟如林位列陣前、刀牌手緊隨其後,弓箭手在外,僅有的一隻輕甲騎兵在內機動,僅僅半頓飯的時間,一座如刺蝟般的鋼鐵之林就聳立在曠野之中。
“波才,我倒要看看,你拿多少人命才能填滿本座的方圓陣”朱儁看著遠處依舊不急不緩壓上的黃巾軍,心中暗暗冷笑。
“放箭”看著黃巾軍距離自己本軍大約七十步左右時開始加速跑動,朱儁對身邊的掌旗官說道,掌旗官立即將手中一麵紅旗揮動,放箭的聲音頓時響徹戰場。
隨著軍官一聲令下,無數箭矢從漢軍中飛射而出,刹那間遮天蔽日,隻幾個呼吸間,黃巾軍前軍就倒下一大片,哀嚎聲響徹戰場,濃重的血腥氣隨著空氣流動,味飄散在這個戰場之上。
黃巾軍並沒有如漢軍大多數將領預料般崩潰而逃,而是繼續邁著同伴屍體向漢軍壓來,兩輪箭矢放下來,黃巾軍距離漢軍陣前隻有三十步時,所有衝陣之人,仿佛都打了雞血一般,口中“黃天已死、蒼天當立”的口號幾乎要撕破對麵漢軍耳膜。
“長槍手位列陣前,弓箭手退回”各隊主官看到令其揮動,大聲傳達道。
位於弓箭手身後的長槍手,將陣型放開,弓箭手如道道小溪,從陣型的人巷中疾步而退,到得陣中,在軍官名命令下,向黃巾軍後隊放箭,盡量殺傷敵軍。
望著無數揮動各類兵器,麵容極盡扭曲的黃巾軍,這些從沒打過大仗的中央軍卒心中緊張不已。
“出槍”聽著軍官幾乎變調的聲音,長槍手將手中的兵刃向麵前的黃巾軍刺捅去。
這些經過一定訓練的漢軍,隻要感覺手中兵刃紮到對方身體之中就立即收回,免得長槍卡在對方身體之中。
一刺一收之間,無數血雨噴灑而出,將兩軍人員染紅,有幸運突破長槍手防衛的黃巾軍,還沒來得及將手中簡陋的兵刃招呼到對方的身體上,就被長槍手身後的刀牌手砍成碎塊。
望著無數黃巾軍倒在自己的方圓陣下,朱儁麵上無喜無悲,心中卻震撼不已,這些連鎧甲都沒有的人,竟然如此悍勇,前方倒下去後麵扔就拚死向前,一些人根本就是拿身體往槍林上撞,好為後麵的人爭取機會,如此勇悍,恐怕那些蠻族都無法做到。
隨著戰事發展,朱儁眼中的憂色越深,黃巾軍靠著不計損失的衝鋒,將漢軍團團圍住搏命廝殺,漢軍原本嚴實的陣型開始不斷收縮內陷。
“將軍,我帶人馬衝下,若是任由額賊衝擊下去,我軍恐怕無法守住”屯騎校尉張淼大聲請令道,此人是軍中為數不多與朱儁親近的將領,此刻看到大軍有支持不住的跡象,主動向朱儁請令。
朱儁默默看著眼前形式,沒有下令,曆經大小近百戰的知道,就算是將張淼放出去也於事無補,他們的人太少了根本不可能擊穿這些亡命之徒。
正當朱儁思索之時,右翼突然大亂,原本僅僅防守此地的漢軍竟然轉身潰退。
“劉校尉那一方被額賊攻破了”張淼大驚道。
“隨我來”朱儁話音未落,掄起馬槊,當前衝去,張淼和朱儁的親兵立即僅僅跟隨朱儁而去。
正在奔跑之間,看到一臉狼狽的劉校尉在大馬狂奔而來,後麵則是一大群丟掉兵刃的潰兵。
“將軍,額賊都是亡命之徒,我軍根本抵擋不住,還是速速退軍吧”劉校尉看到朱儁迎麵而來,心虛之下大聲狂呼道。
“爾敢臨陣脫逃”朱儁一見劉校尉那能不知其意。還沒等劉校尉張口分辨,掌中鵝卵粗細的馬槊當頭砸下,頓時紅白之物噴濺而出,劉校尉無頭的屍體栽落馬下,被後麵奔跑過來的騎兵踏成肉泥。
“後退著死”朱儁揚起由帶腦漿的馬槊大聲怒吼道。
潰退的軍卒看到劉校尉的下場,心中一陣惶恐,但後麵追殺而至的黃巾軍不給他們思考時間,感覺受到死亡威脅的軍卒,還想要跑,朱儁掄起馬槊,向他們狠狠砸去,朱儁後麵的親兵也揚起馬刀,大戟,對這些潰兵亂砍亂殺。
這些從小就生活在京師附近,後又進入京營的軍卒,那看到如此凶惡的長官,一言未了就狠命砍殺,就連同時感到的張淼都震驚不已,這時他才感受到,什麼是真正的戰場,以前那些隻能是小打小鬧。
反映過來的張淼,也同樣拎起長戈亂砍亂殺,他手下的騎兵則不忍心殺害袍澤,隻用沒有刃的一麵敲打潰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