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在受傷極重的情況下,往往會能夠爆發出超出意料的求生意誌而使人能夠超常的忍耐和體力來。現在這個男子完全就是靠其意誌力支撐著在繼續向前遊著,盡管很快就被湖水消融,但隻要稍微湊的近一點甚至都能看出他遊過的地方留下的血跡。
拚盡全力的遊程並沒有持續太久,仿佛是穿越過一陣迷惘無際的迷霧之後,這個男人一下翻倒在湖中小島的岸邊,盡力看了一眼遠處那入夜後若隱若現的巨大建築投下的陰影後就昏死了過去。
“大首領….出事了。”前來通報的人匆忙的奔進大宅子敞開著的前門,隻是前腳剛剛踏進天井,卻已經看見了一襲長袍披在身上的畫月狐已經走出了內堂,來到了大堂的門口。
“人在哪裏。”畫月狐簡短的話已經表明了他已經知曉出了什麼事,就這麼說話的一刻時間,他已經從大堂中走到了大門前。
“人在梳竹齋,傷勢很重。”來通報的人也不敢多說廢話,同樣精練的說完。
“林聖欽到了麼?”畫月狐已經開始向著他的宅院門外走去。
“欽先生似乎因下午的…怪事…去了耄耋院了,並沒能直接聯絡到他人。”前來通報的人也多少對下午時突然出現的怪事有些心有餘悸,不禁的哆嗦了一下。
畫月狐卻似乎想到了些別的,眼神之中一抹令人感到不詳的神色一閃而過,然後他開口問道:“你是何時入莊的?”
那人一楞,一下沒反應的過來,過了一會才想起自己沒有回答過分失禮,於是略微有些慌亂的低頭回答:“屬下…屬下五年前加入守夜人,三年前入總殿的,大首領您有什麼吩咐麼?……”等男子惶恐的抬起頭來,卻發現眼前已空無一人。
“他們…他們…咳…已經行動起來了,和我們遭遇的…隻有…一老一少了而已…但是實力很強…”斜靠在竹榻上的男子說話的間隙間不斷咳嗽、喘息吐出血沫來,而站在榻邊的畫月狐麵無表情的臉上眼神已如深淵般深不可知。
“他們的底細呢。”畫月狐緩緩的掃過榻上人身上的傷,眼神慢慢的沉了下去。
“咳…他….他們並沒有互相稱呼名字…但…我發現…發現了他們用…的法術…符咒上…有…有一個五芒星…”竹榻上的男子喘息開始逐漸平穩下來,呼吸也變得柔和了起來,隻是整個人的氣息也似乎弱了下去。
“你受的傷太重,而且傷勢中帶著一些被咒術侵蝕的部分,保住性命很難,而且就算性命保住了畢生殘廢也無疑了。”畫月狐的眼皮垂了下來一些,眼神變得略微帶上了一絲令人恐慌的柔和然後略微輕歎了一口氣。
那人的表情從痛苦慢慢的緩和了下來,然後雙眼緩緩的閉上了,畫月狐立在竹榻前略微注視了一臉祥和的男子,然後走出了門消失在了逐漸昏暗下來的黃昏裏。
“哦…你們全都看見了麼?”老者一邊招呼著幾人坐下,一邊走向一個編製的相當精巧的竹櫃裏取出一隻茶壺和幾隻茶杯來。
“當時…我還年少,記得並不清楚,所以才來向您詢問,您是現在莊中還健在的唯一一位上代長老了。”欽先生的表情疑惑而夾雜著一些雲惜菡她們所不能辨明的東西,但雲惜菡從中多少讀出了一點…恐慌的神色?
棋長老緩緩的把茶杯放到每個人麵前,然後把茶水倒進每個人的茶杯之中(雲惜菡注意到他並沒有加茶葉和熱水),然後自己坐到了那張躺椅上,雙手疊在了一起似乎回想起了非常久遠之前的事情。雲惜菡雖然不是耐心很好但也不是耐心很差的人,但對她來說現在她也不敢有任何多話的地方,因為她也很清楚:這位老人口中即將說出的,是一個重磅炸彈級的真相。
老人放下手中的茶杯,環顧了一下圍坐在四周的九個人,然後說道:“你們應該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我是上一代大首領鏡微生的師叔…也就是上上代大首領別雲客的師弟,在我身邊已經經曆了兩代大首領的交替…但你們所見的那種異象卻也隻出現了一次,就是上一代大首領交替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