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男子頜首一下之後拿出了幾張似乎燒毀後殘留下來的紙張殘片然後說道:“屬下在那些工人出事過的樓頂搜索之後再排水溝或者樓頂邊緣的夾縫中找到了這些,屬下初步判斷這些應該是有人畫符施法之後沒有完全燒盡成符灰的符咒,而其中還有一張上甚至還殘餘了些許符印。”
在場所有人的眼神都為之一變,每個人無論是否擅長符咒法術,都很清楚無論哪門哪派的符咒都是各有術法特點的,一旦有符咒殘餘留下就等於說是可以確認敵人的身份了。那名男子將手中那張還殘餘了一點符咒的殘片交給了每一個在場的長老過目過後,那張殘片被擺在了畫月狐手邊的桌子上。每個人都清楚的看到了,在這張稍微大些的殘片的一側清晰的畫著兩個尖角,仿佛一把張開的剪刀一樣對著符紙的一角。
“這兩個尖角的圖案是什麼?這符咒似乎也並未見過…”華忠冉雖然年紀輕輕就位居長老,但畢竟閱曆有限,不能辨識出這種符咒來。
但奇怪的是似乎其他那些年長一些的長老們似乎也並不認識這上麵的符咒,最後還是須發皆已雪白的棋先生仔細思索了一會之後才開口說道:“這上麵的符咒似乎並非神州所有,更似是外邦所用,而這上麵的兩個尖角…我細細想來原來的圖案應當是一個五芒星畫在這裏才對。”
畫月狐淡淡的點了點頭,輕輕的將這張殘片拿在手中,平靜的問了眾人一句:“諸位可識得以五芒星為符引的派別?”
其他人紛紛各自思索了片刻之後欽先生很是猶疑的向棋先生問道:“棋長老恰才所說的外邦,莫非是東瀛洲日本?”棋先生緩緩點了點頭說:“想來應該不會有錯。”
這似乎是點醒了袁淺客的什麼回憶,他帶著試探性的問道:“這用五芒星作為符引…莫非同樣也用作徽記的?難道是…土禦門神道麼?”袁淺客的話一出,在場的人紛紛如恍然大悟一般,但同時也都相當詫異莫名,不知這日本國傳說中的陰陽師世家為何會突然現身於中國還如此殘忍的大開殺戒。
畫月狐相當平靜的聽著眾人議論紛紛,自己手中將那殘片反複端詳了片刻後,輕輕咳了一下以示自己有話要說,然後等眾人迅速安靜下來後他輕聲說道:“諸位不覺得,以土禦門神道的身份,且不說如此輕易就暴露了身份是否過於草率,單隻說以他們的身份,為何要做這種事?”
欽先生皺了皺眉頭,也是頗為不解的問道:“莫非他們對我神州什麼不世之寶有什麼非分所圖麼?”
畫月狐卻搖了搖頭,淡淡的將那張殘片翻到了背麵,然後對在場的人說:“這符紙背後著火痕跡是上部焦黑而下部卻被染成了黑色,如若按尋常施法用符應當平持,火焰向上燃燒,那麼就算是剩下的殘片也應該是頂端枯黑而下部被火熱熏成黃色。這說明這張符咒是被人刻意點著,然後倒著加快火焰燃燒之後才被匆匆丟棄的。”
袁淺客麵上的疑慮神色更重,他相當不解的問道:“那您的意思是…這張符紙殘片是人為製造後才出現在那裏的麼?”
畫月狐點了點頭繼續說:“眾所周知,土禦門神道曆代皆以五芒星作為家徽,乍一看這畫有五芒星的符紙殘片出現就足夠說明是土禦門神道所為,但細一推想倘若真是土禦門神道所為,如此行徑未免過於招搖,可說是直接向我神州宣戰無異。所以這符紙殘片是有人故意為之,為了嫁禍於土禦門神道的。”
畫月狐右手下首坐著的那名斷臂的中年男子此時說道:“那,會是什麼人如此多費周折的要嫁禍給土禦門神道呢?按說這土禦門神道的咒法別派的陰陽師也不會畫作才對啊?”
畫月狐很是平靜的又看了一眼那張殘片,然後說道:“並非絕對,倘若有實力相當之人多次與你交手,即便是在交手中多少也能學會你的招式一二,對於陰陽師來說也不例外,所以恐怕…又實力施展出極其相似的符咒嫁禍土禦門神道的,而又有充足的理由和原因這麼做的,多半就是曆來與之不和的播磨流陰陽師了。”
在場的每一個人的表情上,都蒙上了一層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