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之中的寒意越發強烈,不同於天氣的寒冷,而是一種被殺氣和怨戾之氣充斥而成的幽寒,雲惜菡和花倚夢都不禁哆嗦了一下,然後不安的四處張望。
已經降臨的黑夜之中傳來了似不可聞但又恍惚不清的腳步聲,等腳步聲最終近了,四個人都看到從廣場一側的黑暗之中走出了一個人。一個長發用發箍箍住,穿了一身黑色風衣的年輕男子雙手插在風衣口袋之中優哉遊哉的走了過來。
袁淺客的眉頭皺了皺,明顯的把匕首扣在了手中隨時準備動手,但又似乎有所顧忌,雲惜菡多少能夠理解一些他的想法,因為她自己也沒有在眼前這個男子身上感受到如之前的馬尾男和那個始終微笑的讓人脊梁發毛的男子一樣的或傲狠毒辣或笑裏藏刀的感覺,如果不是現在的場麵容不得絲毫大意,雲惜菡估計多半會認為他隻是個路過的。
不過這個人似乎並不是為了和他們交涉而出現的,因為他的意圖很明顯——非常快的重重向著半空中那隻鬼怪一揮手,然後又把手指向了雲惜菡他們四人。
半空中那個由美女頭顱和骨骸組合而成的鬼怪顯然是收到了命令,這次不再是鬼叫而是身體的骨骼紛紛啪啪作響然後似乎是重新組合了一般變形成了一個類似尾巴的形狀,再然後仿佛這骨骸形成的尾巴被賦予了生命一般開始生長成為了一條真正的尾巴——一條巨蛇般的尾巴。
劇烈而猛烈的橫掃就連帶起的風都給人以一種壓迫感,雲惜菡盡她所能快的速度將四人麵前的土石連同廣場上鋪設的大理石磚豎立起來形成了一道牆壁勉強抵擋了這一下突如其來的凶猛橫掃,但是盡管擋住了這一下橫掃,被拍斷的大理石碎片和被擊散四下飛濺的土石卻仿佛一場凶猛的沙石風暴一般。
雖然在這個春節之間雲惜菡對法術的操控能力可說突飛猛進,但體質孱弱終究是她不可更改的病根,接連釋放了兩個沒有吟唱的法術之後雲惜菡已經感覺自己開始在這還頗為寒冷的初春夜晚中出汗了。不過這次好在有實力高強許多的袁淺客在場,他見勢不妙立刻操控起一道水牆護住了四人不被飛濺的沙石所傷,然後他將反扣的匕首在水牆上一劃一點,整個水牆就如海嘯一般向前奔湧推去。
“你還能堅持到什麼程度?”袁淺客頭都沒回就已經知道了背後頗為吃力的喘息聲來自哪裏,但眼下情況定然是要靠法術壓製對手而不能輕易上去近身,所以還必須要依靠雲惜菡或者花倚夢的法術。
雲惜菡想想眼下情況不妙,正準備牙關緊一咬硬撐一下,但她卻忽然感覺到自己右肩膀上搭上了一直纖細柔弱的手,扭頭一看花倚夢輕輕的對雲惜菡搖了搖頭然後對袁淺客說:“袁先生請吩咐吧,讓小雲她休息一下,由我來好了。”
袁淺客一邊保持著浪濤奔湧著牽製住那隻半蛇半人的妖物,一邊回轉過頭來看了看已經麵色略微發白的雲惜菡和一邊焦急萬分卻又束手無策的李燕,最後再看了看一旁的花倚夢,輕輕的點了點頭之後袁淺客說道:“我還不確定你能否不用吟唱咒文就使出冰封法來,但你無論如何要盡力而為,機會隻有一瞬,失之交臂我們就更加被動了。”
花倚夢抿起了嘴重重的點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