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他們是誰?”林楓好奇地問道。
布衣老人道:“玉鳳的皇子和郡主。”
車輪滾滾而動,塵土飛揚,在地上劃出一道蜿蜒的痕跡,不斷地延伸。
蕭山下,開啟了命運的另外一種開端!曆史因為布衣老人的介入,又一次發生了逆轉性的變化。
軒妃利用聖女果逼他入世,你情我願。一筆交易,開啟了另外一段傳奇!
蕭山不遠處有座小巧的莊子,山莊前麵種著一排桃樹,此時乃是秋天,雖然時令不對,而桃花卻開得正豔,花瓣隨風飄舞,紛紛揚揚,很是好看。
桃花樹下,是大大小小的、很不起眼的石子。
此處青山環繞,綠水長流,蘊含了“殺”“困”“幻”等陣法,可以逆轉時令,讓桃花盛開。
“師娘,我們回來了!”馬車駛入莊裏,白靈躍下馬車,愉快地揚聲喊道,“我們抓到靈狐了!”
從正廳中走出一個碧衣女子,二十七八歲左右,容貌秀美端莊,神情略顯冰冷。她的走動帶起一陣藥香。女子風姿卓絕,眉宇間靈氣逼人,神色間有一種睥睨天地的傲氣,似乎把天下捧到她的麵前,她都會不屑一顧。
她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天機算——步逍遙!
布衣老人的同門師妹。
現在是夫人!
“怎麼回事?”看到布衣老人白色的衣袍染上鮮血,步逍遙訝異地挑眉。這世間能讓他染血的人實屬罕見。
“師娘,我們抓到靈狐了!”白靈獻寶似的把靈狐舉到她麵前,可愛的小臉露出討好的笑容。
步逍遙微微一笑,頓時如冰雪融化、春花綻放,整個天地為之一亮。
她抱過白靈懷裏的靈狐,讚道:“你們真有本事!”
“逍遙,過來把這女孩抱進去!”布衣老人抱起玉邪,淡淡地對妻子吩咐道,然後走進客房。
步逍遙見玉邪一身是傷,略頓了一下——他什麼時候有閑心管這種閑事?蹙蹙眉,把靈狐交給白靈,她俯身抱起米兒,突然秀眸一眯,趕緊掐指一算,沉靜的眸子倏然劃過一道亮光——原來是軒妃的女兒!
她小心翼翼地抱起米兒,隨著他進入客房。
白靈和林楓打了熱水,分別洗淨他們的臉頰。步逍遙細細端詳著床上的女孩,複雜的眸光似若有所思,然後歎了一口氣,搭上她的脈,探得她並無大礙,才放下心來。
“逍遙,來給他解毒!”
“什麼毒啊,你解不了?”她走了過去,細細觀察玉邪如墨的手臂,秀美的眸子掠上怒氣,“真狠毒,對孩子也能狠心下這種毒?還好遇上了我們,不然他整條手臂都要廢了!”
步逍遙的聲音很是清冷,吩咐道:“白靈,去後院摘朵紫花來。林楓,你去打盆熱水。”
“怪不得你要住在蕭山底下,就是為了等她嗎?”
“我答應過軒妃!”聖女果換回了步逍遙的命,代價卻是他必須入世。
一提起這個,步逍遙也沉默不語。他們之間的恩恩怨怨的確難以說清,軒妃的介入隻是一個轉機而已,因此步逍遙對米兒也存著一份憐惜。
她默默地瞅了瞅對麵的女孩,又看看床上的玉邪,抿著唇再無言語。
殘陽泣血,暮靄朦朧,天際開出朵朵豔麗而寂寞的彩霞。
走廊外掛著紫色的風鈴,叮當作響,悅耳動聽。
深秋的風寂靜地灌進客房,帶來陣陣涼意。床上的女孩麵色蒼白,眉頭緊蹙,頭猛然晃動了幾下,臉上浮現出痛苦的表情。
“娘……娘……不要,娘……傾情在這兒,不要丟下我!……娘……”女孩的薄唇顫抖著,肩膀不斷地抽搐,手指緊抓著棉被,額上浮著冷汗。
深秋的風寂寞地吹過,一陣冰冷。
好黑啊……這是哪裏?
霧靄彌漫,伸手不見五指,女孩茫然地行走在縹緲的地麵上,神經繃緊。周圍的一切都是那麼冰冷,她什麼都看不見。
突然嗤的一聲,黑暗的霧靄中躥起一簇火花,四周朦朧地亮了起來。那層霧靄緩緩褪去,接著走出一名絕色女子——純潔的白衣,聖潔的容顏,臉上掛著寵溺的微笑,對著她輕輕招手道:“傾情,過來……來娘這裏!”
女孩一掃臉上的茫然,雙眸發亮,渾身顫抖起來,激動得俏臉躥上紅雲,驚喜地大喊一聲:“娘……”
她撒腿就跑過去,猛然抱住女子,不斷地在她胸前磨蹭,不斷地哭喊著:“娘,我好想你!”
突然,一種奇怪的感覺讓女孩停住了所有的動作——娘的懷抱,不會這麼冰冷。她猛然仰起臉來,嚇得退了好幾步,臉色刷白——隻見娘變成了白無常,一張死寂陰森的臉上布滿寒霜。女孩驚恐地環視四周,隻聽到轟的一聲巨響,娘被炸得四肢分散,場麵慘烈無比。
“娘!”女孩爆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
“醒醒!醒醒啊,你做噩夢了!”白靈不斷地搖晃著床上的女孩。米兒瘦弱的肩膀不斷地抽搐,出了一頭的冷汗,蒼白的唇可怕地顫抖著。白靈看著心生不忍,卻怎麼也叫不醒她,隻好一把捏住她的鼻子。
片刻,床上的女孩便掙紮起來,猛然睜開眼睛,邪魅的眼眸一片通紅。白靈剛對她露出友好的笑容,就見到米兒臉色驟變,一記手刀劈來。白靈趕緊鬆手,迅捷往後一跳,嘟起嘴巴道:“你怎麼這麼凶啊?”
米兒直起身子,剛剛的夢境那般真實。回想起那女子被炸得四肢紛飛,死無全屍的慘烈畫麵,她的呼吸急促起來,心如被刀戳般尖銳地刺痛著。
白靈見她這般模樣,呼了口氣,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問道:“喂,你沒事吧?”
米兒抬起頭,眼中的銳利已經褪去,見白靈麵色和善,虛弱地扯開一抹笑容,問道:“這是哪裏?”
回憶起落崖前的畫麵,她頓時一驚,“玉邪呢?”
眼光掃了一圈,看到對麵靜躺著的玉邪,米兒迅速地掀開棉被奔了過去。白靈嚇了一跳,來不及阻止,米兒已經奔至玉邪床邊。
床上的少年臉色蒼白,堅毅俊挺的五官露出虛弱,唇瓣遺留著一點點青黑,裸著的上身雖然塗了藥,看在米兒眼裏卻是驚人的可怕。
“你不要著急,師娘已經幫他解毒了。他是因為失血過多才會昏迷不醒,好好調養就沒事了!”白靈見她臉色擔憂,慌忙解釋道。
“謝天謝地!”米兒舒了口氣,閉眼淺淺一笑,慧黠的眼睛露出歉意來,對著白靈道:“對不起,剛剛我戒心太重,若有得罪的地方,請你見諒!”
“沒事,沒事……”白靈紅了臉頰,不好意思地搖搖頭,友好地說:“我叫白靈,你呢?”
“米兒!”米兒簡潔地回答。
“啊……我記起來了,師父讓我過來看看,若是你醒了,讓你去前頭見他!”
“師父?”米兒露出困惑的表情,問道:“你師父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