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宣揚出去,不要說宗室營炸了鍋,敬郡王兄弟之間恐也難以交代。敬郡王有時間在康郡王府看熱鬧,還不如想想自家的事,現在趁著信親王和信親王妃在,那千畝果園也該讓大家都知曉。
正想著,白芍匆忙進門道:“敬郡王妃過來了。”
白芍話音剛落,蔣氏就撩開簾子道:“快讓人出去攔著,敬郡王妃到第二進院子了,我看來者不善。”
鞏媽媽聽了話忙叫了婆子去攔著,外麵的婆子向敬郡王妃道:“我們郡王妃已經歇下了。”
敬郡王妃抬眼就看到簾後蔣氏的青緞繡鞋,想起蔣氏剛才在她麵前眉目飛揚說的話,“敬郡王妃如今可是大戶,趕明兒年景不好,我們就要仰仗敬郡王府。”
緊接著琳怡身邊的媽媽就來和她要棗,“京城最好的棗子都在郡王妃手裏,我們郡王妃想問敬郡王妃要一些。”
敬郡王妃立時氣得七竅生煙,蔣氏不知和琳怡偷偷摸摸嘀咕了什麼,她倒要向琳怡問問清楚,什麼叫京城最好的棗子都在她手上。琳怡這是在要挾她,還是要來分一杯羹。
敬郡王妃向前一走,一下子就撞到蔣氏懷裏,蔣氏嚇了一跳,“嫂子息怒,這是怎麼了,都是自家人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嫂子隻要好言好語說著,琳怡不是小氣的人,定會為嫂子遮掩,嫂子省了不少的事,隻需謝謝琳怡也就是了。當家主母哪個不要為爺們低頭,俗話說得好,妻賢夫禍少,我就當個鋸嘴的葫蘆,到外麵絕不會胡亂說。”
妻賢夫禍少。這是在威脅她,敬郡王妃冷笑,琳怡威脅她,她還要千恩萬謝不成?葛慶生沒有死,任葛家、陳家再怎麼鬧騰也是徒勞,再說還有大伯一家首當其衝,什麼時候能牽連到他們,蔣氏在這裏胡亂傳話,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她今日定要和琳怡說清楚,免得琳怡真以為捏住了她的把柄。
蔣氏左攔右擋,看著敬郡王妃的目光中帶了幾分嘲弄,更讓敬郡王妃火氣大漲。
旁邊的婆子更來動手動腳攙扶敬郡王妃,那婆子粗手粗腳手不小心拉到敬郡王妃的手,敬郡王妃頓時感覺如同被樹皮劃過一般,偏生婆子那手說什麼也不肯放,敬郡王妃用足了力氣將那婆子甩到一旁,婆子頓時撞壞了旁邊的瓷瓶。
稀裏嘩啦的聲響傳來,多寶閣上一套瓷器也跟著掉在地上。
蔣氏嚇得臉色蒼白忙躲到一旁。
屋子裏傳來琳怡虛弱的聲音,“這是怎麼了。”
鞏媽媽看到婆子倒在一旁頭上也被撞破了,立即道:“郡王妃,奴婢們做錯了什麼您說話,我們郡王妃才懷了身孕要好好靜養,您這樣可讓我們怎麼辦呢?”說著屋子裏的小丫鬟都害怕地哭起來。
敬郡王妃看到蔣氏畏縮的模樣,在看看滿屋裏的小丫鬟被嚇得瑟瑟發抖,她不過是來和琳怡說話,怎麼一下子弄成了這般,心中頓時一沉,隻怕是著了琳怡和蔣氏的圈套。
正說著話,橘紅出來道:“郡王妃肚子疼……怕是怕是……不好了……”
蔣氏看向敬郡王妃,“嫂子,你明知琳怡懷孕,怎麼能進屋又打又鬧起來,如今真壞了胎氣,要如何交代?”
敬郡王妃立即明白過來,這是要怪在她頭上,當下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去揪蔣氏,“你這黑了心的,合起夥來騙我,今兒你非要跟我去弄個明白。方才郎中有言在先,琳怡根本沒有懷孕,現在要謊做小產怪在我頭上。要害我,絕沒有那麼容易,咱們到長輩麵前辨證明白,大家公議了才算清楚。”
蔣氏被揪的釵嚲也落下來,發髻頓時散了一半。
這時已經沒有稟告了周老夫人,周老夫人和信親王妃趕過來,隻見得蔣氏如同被抓掏了一般,披頭散發,衣衫淩亂,麵無血色,下人們跪了一地不停地叩頭,地上更是一片狼藉不知道到底打碎了多少家什。
信親王妃頓時喊一聲,“玉如你這是做什麼。”
敬郡王妃鬆開手,一臉無辜,“她們合起夥來害我,”說著期盼地看信親王妃,“您說說,琳怡是不是沒有懷孕?”郎中遮遮掩掩是被康郡王嚇住了,其實琳怡根本沒有身孕。
信親王妃一怔。
敬郡王妃道:“她們將我騙過來,就是要怪我將琳怡嚇得小產,我今兒就不信了,小產也要有肉塊掉下來,我就看著倒是來了月事,還是真的小產,”說著找郎中,“郎中呢?將郎中叫來辨和是非黑白,別在我身上掛人命債。”
信親王妃皺起眉頭嗬斥敬郡王妃,“住嘴,你以為這是在哪裏?”說是因為關切琳怡的身子才進府,沒想到真成了到府裏又罵又打,成了什麼?整個宗室營欺負康郡王夫妻?傳出去了她要怎麼交代?
周老夫人和信親王妃進了屋,琳怡躺在軟榻上麵如金紙。
丫鬟擋好屏風,又放下幔帳,周十九帶了郎中進了屋。
信親王妃抬頭一看,那郎中已經不是方才診脈的郎中,不由地抬起頭和周老夫人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