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河有了時疫,而且還出現在駐守的軍營周圍,要知道那邊不是人口來往密集之地,怎麼可能會在那裏傳開來,若是換一種想法,時疫仿佛都在董長茂的職能範圍之內,京裏的時疫大多都是以訛傳訛,真的有時疫嗎?誰也不知道。若真的是時疫,為什麼皇上讓粥棚重新搭起來。
看著琳怡清亮的眼睛,周十九並不意外而且十分讚同,“已經讓人想法子去查,卻未必能查出什麼來。熱河離京城近,誰患了時疫會立即被處置,不會留著等我們弄清楚。”
也就是說,如果董長茂要遮掩,讓誰去查都一樣,張風子很有可能是因查了時疫才沒有下落。
周十九道:“皇上要派人去熱河,文武百官現在正推選合適的人。”
去的一定是文官,若是五王爺那邊的人自然查不清楚。
“元元別想這個,”周十九將琳怡攬在懷裏,“再怎麼樣五王爺也不會讓嶽父去熱河。陳家兩房不合,想必皇上也有所耳聞。”
時疫不一定能查清楚,琳怡看向周十九,“郡王爺有什麼好法子?”
周十九笑道:“不可能一下子抓住五王爺,不過現在五王爺沒有被立為儲君,已經官居二品的董長茂,應該不會冒太大的風險。”
那就讓董家知曉這個消息,這樣一來董長茂為了自保,就不會讓時疫接著蔓延下去,這樣對誰都有好處。不可能一下子抓住五王爺,就要想法子從中獲取最大的利益,“張風子要怎麼辦?”
周十九道:“你給姻先生回信,就說我讓人去熱河悄悄去查。”
琳怡明白周十九的意思,不能大張旗鼓,否則張風子的處境就會更危險。
……
周十九去上朝,琳怡給姻語秋回了封信,讓陳漢妥當送出了城。
橘紅將新做好的鵝黃色芙蓉花褙子拿來給琳怡試穿,鞏媽媽也來幫忙,“姻先生一定急壞了,在城外也沒有人幫忙。”
琳怡遞了帖子請禦醫去看了,隻是禦醫對姻老太爺的病症也束手無策,論起脈息,姻家認識的郎中比禦醫還要強些。
琳怡想到這裏,雖然在她家中養著,說不得也能幫上姻先生。
鞏媽媽才讓婆子端了盤子出去,就聽門房來報,“廣平侯府老太太和夫人來了,還有郡王妃娘家的姑奶奶。”
鞏媽媽露出笑容忙告訴了琳怡,“準是放心不下郡王妃。”
琳怡忙起身,鞏媽媽道:“您就好生躺著吧,老太太要是看您因此下了炕定會不高興的。”
琳怡這才又躺下。
一會兒功夫門簾掀開,小蕭氏攙扶著長房老太太走進門。
長房老太太的視線落在琳怡臉上,見琳怡臉色紅潤,嘴唇也比之前有了些顏色,笑容更深了些,“氣色不錯,程禦醫果然是好脈息。”
琳怡向旁邊讓了些,讓長房老太太坐下,鞏媽媽忙搬來錦杌讓小蕭氏坐,跟在小蕭氏身後的是琳芳。
琳芳穿著藍色素花褙子,梳著圓髻,戴了兩支琥珀簪子,隻施了薄薄一層脂粉,整個人異常素淨。琳芳在閨中時最好穿的鮮豔,頭上戴的,腳上踩的都要強過旁人,梳髻也最好高髻,這樣的圓髻是很少見的,現在這般打扮,讓人覺得和二太太田氏倒十分相像了,難不成琳芳也要學著田氏供奉佛祖?
琳芳上前行了禮,旁邊坐了,琳怡看到琳芳手腕上的佛珠。
看來是真的,田氏可沒有年紀輕輕的就這樣四處講佛偈,要知道現在琳芳可還沒有為林家生下一男半女,該是先想方設法在林家站穩,而不是佛前念經燒香。
琳芳目光中不見有委屈,反倒是十分樂於如此似的,顯然是被林家教唆。林家為了達到目的無所不用其極,就不知將來利用完會如何。
長房老太太看著琳怡,“現在想吃什麼就讓大廚房做來,不能虧了肚子裏的孩子。”
琳怡拉著長房老太太的手笑了,“有程禦醫和姻先生請來的郎中照應,祖母就放心吧!”
小蕭氏道:“外麵時疫鬧的厲害,府裏有沒有出去施粥的下人,要在意些。”
大家說了會兒話,周老夫人來請長房老太太過去說話,長房老太太帶著小蕭氏去了第三進院子,琳芳留下來和琳怡話家常。
“四姐怎麼穿的這樣素淨。”琳怡喝著茶問琳芳。
琳芳臉上一閃得意,“廣濟寺的師太說我有善緣,多念些佛經有益家中平安,這些日子托我抄寫佛經的夫人不少,侍奉佛祖自然不能穿的太鮮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