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十九笑道:“有人參是好事,否則武將不能參政,我也不能理所當然地為張風子說話。”
琳怡點頭,如果不是牽連到自身,周十九就沒有說話的權利,大周朝對有兵權的武將諸多限製。無論是勳貴還是宗室都不過是皇帝手裏沒有生氣的利刃罷了,皇帝握的緊緊的,這樣就不會傷到自己。
琳怡的病有好轉,周十九也就放下心來,等琳怡睡下,周十九去了衙門。
湯藥按照每日三次送進來,喝得琳怡嘴裏麻麻的感覺不到別的味道,漱了口,琳怡將白芍叫進來問話,“我隻記得生產完之後就睡著了。”
提起那日的凶險,白芍紅了眼睛,“郡王妃產後出血,宮中的女官和穩婆都束手無策,姻先生也沒了法子,郡王爺想起那位張先生,就出去追,硬是從官兵手中將張先生帶了回來,張先生仔細診治又是湯藥又是施針,才將血止住了。”
禦史彈劾周十九的就是這個吧,不但知情不報,還將人搶回府中。
“這兩日您昏睡不醒,郡王爺隻要下了衙就在床前照顧,奴婢們也不敢勸說。”
琳怡點頭。
白芍又道:“廣平侯府那邊還不知細情,郡王爺讓人瞞著,怕老太太因此擔憂。”
祖母那邊不會半點不知曉,張風子的事定是鬧得滿城風雨,廣平侯府那邊沒有動作,也是怕給幫不上忙反而添亂罷了。
琳怡吩咐白芍,“讓廚房做些老太太愛吃的點心送去廣平侯府,告訴老太太我已經好多了,讓老太太別太掛念。”
白芍應下來,吩咐小丫鬟去安排。
晚上周十九回來,梳洗好了就躺在琳怡身邊。琳怡放下手裏的書,看著周十九英俊清瘦的臉頰,“我讓橘紅在東側室裏鋪了床,郡王爺還是過去睡吧,我這邊坐著月子,晚上婆子還要進進出出,總是不方便。”
生產那天周十九進了產房已經是大忌,哪有還沒滿月兩個人就搬到一起住的,就算沒有長輩約束,說出去了要讓人笑話。
周十九將琳怡手邊的書拿開,臉上的笑容安寧和悅,“剛醒過來就攆我出去,哪有這樣的道理。”
她身上沒有洗澡,今天想要拿巾子擦擦都被嬤嬤拒絕了。這樣和周十九睡在一起,總覺得怪怪的,更何況離滿月還早著,想來想去最好的法子就是讓周十九搬出去睡,免得看她蓬頭垢麵的模樣。
周十九摟著琳怡,“月子裏不要看書,免得傷了眼睛,就按嬤嬤說的好好將養。”
這樣囑咐下來,她倒成了小孩子似的。
“禦醫說了要養七七四十九天,湯藥也剛好喝到那時候。”
周十九低下頭來貼在琳怡頭頂上,琳怡輕推了推周十九,“我身上還沒走。”
原來別扭的是這個,周十九揚起嘴角露出淺淺的笑容,“明日我去太醫院問問程禦醫,能不能用熱水擦擦。”
周十九嘴上這樣說,手臂還是將琳怡攬過去,“元元不知道,我有些習慣改不了,換了屋子讓我如何睡。”
嫁給周十九之後,她已經聽習慣這樣的辯解,琳怡靠在周十九懷裏,安穩地閉上了眼睛,“郡王爺瘦了不少,該好好補養。”
周十九拉起琳怡的手放在腰上,“原來是嫌棄我瘦,放心吧,你出了月子,我也補了回來,總不能硌著你……”
她哪裏是這個意思,琳怡笑著紅了臉。
……
月子裏的禁忌多,不能看書不能久坐,不能動針線,連抹額也不讓摘下,好不容易熬到出了月子,又因她是難產,禦醫交代要多躺十九天。
過了七七四十九天,琳怡才舒舒服服地洗了澡。蔣氏來看琳怡,聽到這樣的話就笑,“哪個都是抱怨月子坐的辛苦,現在好了總算是過了這一關,”說著端詳琳怡的臉頰,“不過才幾十天怎麼就瘦回原來的模樣,我認識的不少人,出了月子比孕時還要豐腴些,怪不得郡王爺連府中宴客的日子也改了,是怕你太過操勞支持不住。”
本來是滿月宴,卻改在了她能起身之後,加上周十九在她病重時像換了個人一般,如今整個京城都知曉周十九和她夫妻感情深厚。
蔣氏笑著說了會兒話,趁著左右沒人,“宗室營要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