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怡仔細地聽蔣氏說話。
蔣氏道:“前幾日宗室營裏有位長輩出去吃酒,從馬背上掉下來差點就被馬踩了,現在還在床上不能動彈,道士說宗室營裏有血光之災,還不知要落在誰家。你生產那幾日,敬郡王妃崴了腳,到現在走的還不利索。咱們有位嬸子去敬郡王府做客,才走到敬郡王府的垂花門就又哭又笑起來,將我們都嚇壞了,還是我膽大陪著那嬸子,”說到這裏蔣氏目光閃爍,嘴角含著笑意,“誰知道那嬸子出了敬郡王府整個人就好了,頭也不疼了,也不再胡言亂語,隻是我們怎麼勸她也不過去宴席,倒讓敬郡王妃為了難,親自出府好一陣子安撫,這才將嬸子送走了。”
琳怡看著蔣氏的模樣也笑起來,蔣氏還真是聰明,這樣一來敬郡王妃定會覺得自家有什麼汙穢。
琳怡道:“那嬸子會不會說出去?”
蔣氏搖頭,“就是說了也和我們無關,那嬸子向來是疑神疑鬼的,聽下人說了些閑話,就發作起來。”
兩個人說到這裏,鞏媽媽來道:“來客了,已經迎去了花廳,獻郡王妃在待客呢。”
琳怡看看沙漏,早到的都是與她交好的宗室婦,不光是來慶賀,還是來幫襯。琳怡和蔣氏起身,“我們去看看。”
橘紅忙送來鬥篷給琳怡穿了,蔣氏和琳怡邊走邊說話。
“敬郡王妃那邊如何?”琳怡輕聲問。
蔣氏道:“借著家中長輩的忌日辦了道場,又是和尚又是道士的搗鼓了一陣子,花了不少的銀子,不過最近敬郡王妃還是不斷地往信親王府跑,信親王府的下人也說晚上看到了人影兒,消息傳的沸沸揚揚,信親王妃還讓人打著燈籠尋賊人,結果哪裏有什麼賊人。”
大宅院就是這樣,隻要有點風吹草動就能生出許多閑話來,人雲亦雲,漸漸將話就傳的離譜。不過信親王妃年紀大,不會像敬郡王妃一樣慌手慌腳,信親王府就算有些動靜暫時也不會怎麼樣。
不過當時尋到普遠大師建金塔的卻是信親王妃,這件事注定信親王妃跳不開幹係。
從前都是她被人算計,現在輪到她算計旁人,還真是風水輪流轉,琳怡看向蔣氏,“你怎麼樣?可有消息了?”
蔣氏臉一紅,“什麼也瞞不過你,才過了兩個月,還不能說出去呢。”
蔣氏今天一進門就滿麵喜氣,有些忐忑又有些害羞,是琳怡再熟悉不過的。琳怡道:“可巧,我懷孕時吃的枸杞大棗山藥茶還有呢,一會兒讓人包給你,平日裏代茶吃也是有助益的。”
蔣氏臉上微紅,“那我便收了,改日還要向你要世子爺穿的小衣服,將來我也好能一舉得男。”
蔣氏半真半假地說笑,兩個人很快走到花廳,宗室營的夫人們陸續到了,琳怡讓乳娘將孩子抱來給大家看,過了百歲的孩子才能請族中長輩賜名,現在大家就世子爺,世子爺地叫著。
琳怡聽著大家禮貌的誇獎,“真是漂亮,和郡王妃長得一模一樣。”
“看起來就聰明,將來一定和郡王爺一樣能文能武。”
“這段日子宗室營的孩子,哪個也不如康郡王世子爺漂亮。”
看著小孩子不時地撅起嘴向好奇地張望,丹鳳眼比剛出生的時候還小了些似的,哪裏有半點漂亮的模樣,說是孩子像她,是因為周十九眉眼太英俊,這個小家夥真的半點沒有乃父之風。
不過無論長得什麼模樣,都讓琳怡心裏癢癢的恨不得整日裏抱在懷裏。
鞏媽媽尋的乳娘很謹慎,自始至終將孩子護得緊緊的,生怕身邊有誰過來不小心傷到了孩子,平日裏在琳怡身邊話也不多,全心全意地帶著小世子,這一點讓琳怡又放心又滿意。
看時間差不多了,乳娘帶小世子下去吃奶,琳怡和眾位夫人落座說話,大家才講了兩個笑話,敬郡王妃到了,大家起身互相行了禮,敬郡王妃坐下來吃茶。
康郡王府和敬郡王府向來不和,敬郡王妃過來不過就是走個過場,臉麵上應付一下罷了,客人到齊了,大廚房準備好了飯菜,琳怡讓人擺桌,大家陸續入席。
太後娘娘的喪期過了,大家好不容易透過氣來,就像借著宴席頑一陣子,有人提議要傳花,琳怡讓人從花房折了一枝玉蘭花,蔣氏主動起身要去屏後擊鼓,在大家手中傳來傳去,兩次都落在琳怡手裏。
大家頓時哄笑,讓琳怡講笑話來。琳怡推說不會,大家就拉扯著笑,琳怡隻好喝了杯桂花酒。第三次落在琳怡手裏,蔣氏出來提議要作詩,宴席中會詩的媳婦子也稱好,大家又熱鬧了一陣,敬郡王妃坐在角落裏漸漸揚起了眉毛,心中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