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祈也沒有爭辯,讓我公公足足訓斥了一晚,說元祈背了一身血債,早晚是要還給皇上。
蔣氏說到這裏,神情黯然,“公公這話才說……二王爺被陷害的事就水落石出……現在元祈到家就鑽進房中,連我也不肯說話。聽說皇上知曉實情之後,很是後悔,正讓人查二王爺如何慘死,那晚圍住二王爺的官兵,隻怕個個都要被朝廷盤問。尤其是元祈帶的護軍營,本是不該在京郊的。”
二王爺到底有沒有死,周元祈這個知曉實情的人卻閉口不提,難不成是真的出了意外,二王爺萬念俱灰自縊身亡,如果是這樣,現在他們做的一切都沒有了意義。
蔣氏用帕子擦擦眼角,“二王爺謀反時我們跟著害怕,現在二王爺的罪名洗脫了,我們還要跟著擔心,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頭。”
“總會好的,”琳怡抬起頭看向套間,“郡王爺的傷會好的,京中也會安穩下來。”她一直相信周十九能醒過來,今天、明天或者後天,就在她眨眼之間,周十九就會睜開透亮的眼睛,笑著叫她的名字。
從前並不在意的事,現在卻成了奢望。
守在周十九身邊的時候,聞著張風子熨燙周十九傷口時刺鼻的焦糊味道,眼看著周十九被蒸騰的煙霧淹沒,她心如刀割。這些日子守在周十九跟前,她卻漸漸明白,隻要度過這些難關,他們夫妻總會有相見的一天。
不論何時,總歸是有的。
隻要想想這個,她就會有麵對一切的勇氣。
“老夫人,老夫人。”
外麵傳來急切的聲音。
小蕭氏臉色一變迎了出去,蔣氏也站起身來隔著簾子向外張望。
小蕭氏擋住門口,周老夫人卻來勢洶洶,“多少天了也不讓我見一麵,你們這是要急死我不成?”老夫人顫抖著手,“元澈呢?元澈在哪裏?”
小蕭氏忙道:“親家老夫人您要擔待些,張禦醫說了要琳怡靜養,郡王爺不放心在裏麵陪著,就是我也不敢進去,您瞧瞧門口都是在清華寺求的符,是保琳怡母子平安的。”
老夫人重重地將拐杖落在地上,“今日我非要看看琳怡不可,親家夫人也不必再攔著。”
周老夫人向前走,小蕭氏急著去擋,卻被申媽媽拉個正著,“親家夫人,您就讓我們老夫人瞧瞧吧,老夫人這幾日吃不下睡不著,心中牽掛著郡王妃,讓人來尋郡王爺卻又請不到,這才會過來。”
說話間周老夫人已經挑開簾子,似是橘紅在外麵擋住了門。
周老夫人冷笑一聲,“還反了你們不成?”
抬起腳來就要踢過去,橘紅跪行一步將周老夫人的腿抱住,“老夫人,您就聽張禦醫的……不要進去了吧!”
眼見就要進屋,周老夫哪肯放鬆。
蔣氏皺起眉頭,連忙看琳怡,“你進套間裏,我去擋擋。”
周十九在府中卻好幾日沒有任何消息,周老夫人怎麼會沒有懷疑,外麵越是攔著,她越是要進來瞧一瞧。
琳怡站起身,向前走幾步推開了門,門緩緩打開,琳怡對上周老夫人的眼睛。外麵所有人都怔住了。
周老夫人驚訝地看著琳怡,好半天說不出話。
琳怡給周老夫人請了安,身子虛的還有些搖搖欲墜,讓人攙扶著才能站穩,“讓嬸娘擔憂,我已經好多了。”
周老夫人回過神來,慈祥、關切地看著琳怡,“祖宗保佑,隻要你們母子平安,我也就放心了,”說著頓了頓,“元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