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青道:“三王爺為何不提拔副將,護軍營何其重要,總不能因康郡王抱恙,主位空虛,既然三王爺進養心殿議政,想必會看到參奏此事的奏折,王爺隻要遞給皇上禦覽,要麼宣康郡王覲見,要麼命人暫時接管護軍營,就算康郡王有失,也不會出差錯。”
這樣一來,既能探出康郡王府虛實又可為自己留下後路。
三王爺皺著眉頭思量,“康郡王跟著本王已久,本王不能不念其中情分,再說逼死二王爺,他是首功一件,我豈能卸磨殺驢,這樣恐會讓跟著我的人寒心。”
周大老爺忙道:“此乃權宜之計,三王爺順利登基,自然不會少了康郡王的功勞,”說著話音一轉,“還有件事……當真是不吐不快。”
三王爺本欲取茶,手生生頓住。
周大老爺看向林正青,“這些事你最清楚,還是你來說。”
林正青思量片刻開口道:“康郡王府過於安靜,我總是有些放心不下,於是想起康郡王殺那真成琰的事來。”當時三王爺和幕僚商議,怕周元澈和廣平侯府牽扯太多,心中難免傾向皇後黨,特意促成周元澈去殺真成琰,周元澈順利辦成此事,三王爺也就因此多了些信任。
三王爺不知曉其中是否還有什麼隱情,靜靜地聽林正青說話。
“我是怕康郡王會有異心,收買了真成琰身邊的道士,故意透露給成琰康郡王要殺他之事,成琰心中一怕,想方設法要挾康郡王保他性命,康郡王豈能被人要挾,一怒之下殺了成琰。我想借此事,不但能為王爺將來謀劃一步,還能讓康郡王從此死心塌地跟著王爺,不過現在想想,反倒不能由此判定康郡王的忠心。”這件事他沒有和任何人說起,他收買小道士,讓小道士假借真庵托夢,向成琰說及轉世輪回,逆天改命之話,並提起陳氏。周元澈聽到這些話定然分心,要麼殺了成琰,要麼不殺成琰和三王爺反目。
不管是哪種結果,對他來說都十分有利。
三王爺敗了,他尚有陳家可攀附,三王爺勝了,將來殺成琰的功勞不免要落在他頭上。若是還能讓康郡王和廣平侯府生出隔閡,那是百利無一害之事。
三王爺站起身踱步到窗前思量,“這樣一說,你們的擔憂不無道理,”半晌轉身道,“就照你們說的辦,康郡王府的事要仔細打聽才好。”
周大老爺和林正青答應一聲下去。
三王爺這才將桌子上的茶端在手中,自從康郡王府大門緊閉,他就起了疑心,隻是這種話不好由他說起,不免會亂了軍心,現在是關鍵時刻,不能出任何差錯。現在由周大老爺和林正青口中說出最好不過,若是康郡王沒有二心,他尚要依仗於他,便可輕易將罪責推給周、林兩人。
三王爺想到這裏,將管事叫過來,“仔細去探聽康郡王府的情形,尤其是周家的老宅那邊,康郡王和他嬸娘素來不和,說不得會有消息透出來。”
管事的剛要走。
三王爺又吩咐,“還有周元祈和陳家二房。”
管事的答應一聲下去安排。
屋子裏安靜下來,三王爺看著牆上掛著的父子圖,子承父業,他離寶座現在隻有一步之遙。
……
琳怡將暉哥抱在懷裏,暉哥站在她腿上一跳一跳地依依呀呀,琳怡在暉哥耳邊教他,“父親,父親。”
暉哥轉過頭看琳怡的嘴,似是在認真地學著。
這幾日不管是乳母還是她,隻要有了時間就教暉哥說話,暉哥開口說話不算早,宗室營裏有許多孩子在這個月份上已經能吐兩個字。
琳怡的努力總算也沒有白費,暉哥仿佛也有了那個意思,偶爾會張開嘴喊一聲,“唔,唔,唔。”
她全當是“父”的發音,隻是不像而已,不知道周十九能不能聽得懂。
“對,是父親。”
暉哥拍手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