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散漫的日光透過菱形格窗灑在棕褐色的木質地板上,暈黃的光線中沉浮著細小灰塵。
太子寢殿內蘊著一股水霧,薑玨盤坐在床上,她周身的霧氣最為濃鬱,身上掛著凝結的水珠。
雙手平放於胸前,一隻手掌朝上,一隻手掌朝下,兩掌間隔不到兩寸,掌中凝結出一片冰淩,還沒巴掌大小的冰淩在她掌中轉動,輕盈如展翅之蝶。
冰淩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縮小,殿內的水霧也開始變淡,融進她手中的冰淩裏。
入夜時分,薑玨雙掌合在一起,睜開雙眼,掌中的冰淩已經消失,隻是她的發絲上還殘留些水汽。
她會不少武功招式,也能自創武功,可內力跟不上,現在頂多也就能和入微境的人過上幾招,而且內勁不足,根本施展不了一些強勁的武功。
她要找一些能增進內功的東西。
薑玨剛想從床上下來,就聽到一道清冷慵懶的聲音在屋內響起:
“你打坐快一整天了,怎麼不學一些別的武功啊?”
“誰!”薑玨一驚,這聲音就在屋內!她卻毫無察覺。
她從床上下來,在房中環視一圈卻什麼人也沒看到,“什麼人?出來!”
她這麼大的聲音,按理說琴嬤嬤他們早就慌慌張張進來了,可外麵半點聲兒都沒有。
“外麵的人聽不到也不會進來,說話不用那麼大聲。”
這道聲音在她身後響起,薑玨轉身,就見一個少年愜意地半倚在雲香榻上,如墨長發散在淺青色的榻上,他一隻手撐在雲香榻的邊緣,鳳眼中好似蘊藏著一汪湖水,深不見底,眼角的朱砂痣豔麗非常。
是冷香齋裏的那個人,他是怎麼進來的?
“你是誰?”薑玨帶著防備,仔細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我是來給你引路的,現在的你,就算再怎麼努力,武功境界也就能到宗師境,不可能再強半分。”
少年靠腰上的力度,緩緩坐直身軀,神色認真道。
薑玨稍愣,並未追問他緣由,而是轉身朝殿外快步走去。
這人如此詭異,她自然不會輕信。
寢殿的門合得嚴嚴實實,她伸手想將門推開,殿門絲毫不動。
少年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的動作,見她想用掌力將殿門破開,提醒道:“我施了法術,你打不開的。”
聽聞此言,薑玨頓然停手,轉身道:“問道境!”
“隻有問道境才能施法,可你……就算是問道境的前輩也不可能返老還童。”薑玨心存疑慮,眼前這個妖魅的少年難道是妖。
皇宮內怎麼會出現妖?
“問道境隻是凡塵之人最高的境界,在這之後還有別的境界,問道修仙,求得長生不老,本尊是仙。”封決平靜地望了她一眼,任就坐在榻上不動。
薑玨心道:她聽過這樣的話,問道之後求長生,可這世上沒有一人成功,再強的人也都在時間的消磨下化作一抔黃土,沒想到今日會見到所謂的仙;再說這個人怎麼看都不像仙,倒比較像妖,鳳眼妖冶,毫無仙家氣派。
不過,管他是什麼東西,先弄清楚他想做什麼才是最緊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