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僵硬地坐著,一動也不敢動。
阮春穿著一身黑色緊身運動衣,帶著鴨舌帽,一張臉逆光,隻能看得出臉色很冰冷。
她背著身直接用腳將門踹上了,拿槍指著我的腦袋,一步步走到了我麵前。
“周驀,你這賤人!”
我被她渾身的殺意都快嚇屎了,趕緊舉起雙手:“哎哎,阮春,我做什麼了啊,你這麼恨我!”
在她這裏,我應該暴露得不多啊。
她紅著眼看我:“要不是因為你,顧林怎麼會害超哥?都是你這賤人害的!”
我舉著手,無辜地看她:“你在說什麼啊?我都被顧林甩到這深山老林裏了,超哥的事情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她冷笑著看我:“就算不為超哥,你當初打我那幾下,我可還記著呢。不能讓你說話了!你說話太多,我就會不想殺你!”
她眼神指了指床邊我的絲巾:“自己動手把嘴封起來,不要讓我動手了!”
我吞了口唾沫,隻好自己拿過絲巾,勒住了嘴巴。
“弄緊點!”她惡狠狠地走過來,槍口直接抵在了我的腦門上。
我嚇得閉眼,急忙嗚嗚地叫了兩聲,自己下了狠勁,將絲巾係緊了。
她又指了指我:“坐到那把椅子上。”
我乖乖起身,坐了上去。
她立即從隨身的包裏拿出繩子來,動作粗蠻地將我捆了個結結實實。
等我完全沒法反抗了,她才收了槍坐在我身邊,拿了我的手機,扯著我的手指解了鎖,就給顧林打電話。
因為是夜裏,顧林過了好一會兒才接,語氣仍舊有些壓抑的淡然:“喂?怎麼還沒睡?”
阮春坐在我對麵,像是欣賞自己的作品似的,捏住我的臉,朝顧林冷笑著說道:“顧林,你的女人在我手上!”
她開著外放,我聽到顧林的呼吸亂了一拍。
他聲音冰冷:“你是阮春!”
阮春的聲線忍不住有些癲狂了:“對!是我!你想不到我還活著吧?”
額,顧林還真想到了。
他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你想要什麼?別傷害她,你要什麼就直說,我滿足你!”
阮春一聽這話,羨慕嫉妒地看我一眼,隨即朝顧林狂笑兩聲:“我要給超哥下毒的人,你把人活著帶給我,我把你女人活著還給你!”
顧林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了句:“好!你讓周驀說句話,我要確定她沒事。”
阮春愣了一下,隨即將手機湊到我嘴邊,粗魯地一把扯掉我嘴裏的絲巾,帶出我滿牙齦的血來……
“說話!”
我咬著牙瞪她一眼,朝著電話喊道:“顧林。”
“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你?”
“還好,我暫時沒事。”
“對不起,我不該一生氣把你扔在那裏的。你聽她的話,不要激怒她,剩下的事情交給我!”
我還要再說,阮春卻立即收了手機,對顧林說了句:“給你四十八小時,把人帶到這裏來,要是看不到人,你就做鰥夫吧。”
她隨即掛斷了電話,將手機往角落的桌麵上一扔,隨即坐在我身邊,眸光怪異看著我。
我被看得渾身難受起來。
嘴上的血漸漸止住了,我忍不住舔了舔,問道:“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
她伸出手來捏住我的臉:“想不到我還能出來……你知不知道,這段日子,我在牢裏是怎麼過來的?!”
我哪兒知道,我又沒坐過牢。
我疑惑地看她。
她的神情漸漸變得瘋狂起來:“我就知道超哥隻要回來,一定會想法子救我出來的……我果然沒有白受那些罪,那些叫人惡心的女人……都是你害的!你這個狡詐虛偽的女人!”
她越說越生氣,手上力氣大得嚇人,我總覺得下頜骨像是要被捏碎了。
“我……我當時也是為了自保!如果是你,你也會那麼做的啊!你當時把槍裏裝了子彈,又要帶著我轉移,我隻能打了你一下……對不起!”
我弱弱地看她,誠懇地道歉。
她鬆開我的下巴,再次粗魯地把絲巾係上了,冷哼一句:“果然不該讓你說話。”
我手腳被封了,嘴裏發不出聲音,有些尿急,隻能嗚嗚地叫起來。
她不理我,轉身到了門口,拿著槍看著外麵的月色,顯然沒有睡覺的打算。
我坐在椅子上漸漸被冷得渾身發抖起來,也睡不著,迷迷糊糊的,時而清醒,時而失神,一夜也算是受盡折磨。
第二天傍晚的時候,顧林就打我的手機,阮春接了,冷哼一聲:“人帶來了……沒帶來你打什麼電話!”
她狠狠地掛了電話,看我一眼。
我繼續嗚嗚叫起來,她終於不再無視,走過來,扯掉我嘴上的絲巾:“幹什麼?”
“我尿急!憋了一夜了!膀胱都要炸了啊!”
她不悅地皺眉看看我,隨即蹦出一句:“直接尿。”
“哎哎,咱們打個商量好不好,你讓我上廁所,我給你做飯吃。”
“我怕你下毒害我。”
“我們家沒毒藥!不信你可以自己做啊!”
她皺皺眉,顯然被我繞得有點暈,居然還真的點點頭,伸手解開我手腳上的繩子:“走吧。”
她跟在我身邊一起去了老宅的廁所,我站在門口看她:“你總得讓我關上門吧?”
“不能關,我得看著你。”
我無語凝噎,隻能當著她的麵解決了生理問題。
出門後繼續被她綁起來,這一次,卻沒再將我的嘴巴綁起來。
我在椅子上,忍不住輕聲說:“我餓了,你難道不餓嗎?你看看你不吃不喝不睡的,臉色不好看,回頭見到超哥,人家該嫌棄你了!”
我說完,成功地見到她抬手撫了撫臉。
我趕緊鞏固一下勝利成果:“我帶了好多麵膜來呢,你要不要敷一張?”
她坐在門邊不遠處,逆著光,神情一瞬間變得迷茫起來,像個迷途的小孩子。
“敷一張吧,美白保濕氣色好。”
她想了想,隨即點頭:“麵膜在哪裏?”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腳:“你給我解開,我找給你,好不好?”
“在哪裏,我自己找!”
我看了一眼臥室:“在臥室的行李箱裏。”
她警惕地看我一眼,打開臥室的門走進去翻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