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超咳了半天,才嘴角沾著血跡抬頭看我,慢悠悠地將手裏沾滿血痰的紙巾,扔進了桌邊的垃圾桶裏。
我驚懼地看著這一幕,心裏害怕他一犯病就暴躁,會做出什麼傷害我的事情來。
他將紙巾扔了之後,果然站起身來看著我。
我瞪著眼:“超,超哥你沒事吧?”
“快死的人,怎麼樣才能叫沒事呢?”他陰鬱地看著我。
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回答才能不忍怒他,索性閉嘴。
他朝我伸出手來:“來,跟我走。”
我看看不遠處站著的那些人,知道無法拒絕,乖乖起身,卻沒有把手伸過去,而是選擇揣在羽絨服的口袋裏,朝他問道:“去哪兒?”
“當然是去我房間。”他一臉淡漠地看著我。
我有些無語,勉強嘿嘿笑了起來:“超哥,您房間有什麼啊,有什麼話不能在這裏說?”
“話當然都可以在這裏說,就是有些事,恐怕不大好在這裏做!”
他似笑非笑。
我嚇了一跳。
我轉身就往外跑,也不知道想跑去哪裏,可是我知道我要趕緊躲起來才行。
他在後頭忽然哈哈狂笑起來:“好,這才是我看上的人!”
看上你媽蛋啊,死變態!
好在我半夜是穿著運動鞋出門的,現在跑起來還不費力,我上了二樓,直奔緹娜的房間,砸門:“緹娜,開門!放我進去!緹娜!”
房間裏卻沒有聲音,也不知道這女人去了哪裏。
走廊盡頭有腳步聲傳來,我驚慌失措地轉頭看去,是那個壯漢,正大踏步地朝我追來。
而林超,拄著他的小拐杖,慢悠悠地從樓梯走上來了。
我嚇得尖叫一聲,轉頭朝遠處跑。
“跑吧,跑吧!這裏到處都是我的人,你能跑到哪裏去?”
我咬著牙,悶頭往前衝。
林超這個死變態,像是故意貓戲老鼠一般,也不著急讓人抓住我,隻是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頭,看著我的狼狽,他好像很喜歡,很開心的樣子!
我沒頭沒腦地往樓頂衝去,樓梯口的門是從內才能鎖住的,我到了門外,隻能徒勞地將門拽上,能多撐一會兒是一會兒。
三樓樓頂有一處閣樓,樓頂是平的,旁邊有嵌在牆壁裏的扶梯,我急忙鬆開了門,順著扶梯慢慢爬了上去。
剛在樓頂站穩,樓梯口的門就咯吱吱地從內打開了。
壯漢頂著門,恭恭敬敬地看著身後。
林超的拐杖在地上一下下地瞧著,他邁著長腿慢悠悠地走上了樓頂。
他走上來之後,卻不著急往閣樓樓頂爬來,而是看了看遠處的風景,雖然是冬季了,草坪上的草卻還保持著綠色,南方的冬季,樹木常綠,從樓頂往遠處看著,景致的確不錯。
他指了指不遠處,仰頭朝我大聲說:“你看看這附近的風光,是不是不錯?”
我沒搭理他,恐高症發作了,站在樓沿處有些腿軟。
他看著我,忽然笑了:“原來你是喜歡在戶外,這樣也好!”
他手裏的拐杖指了指,朝那壯漢說:“去吧,把她弄下來。”
壯漢朝我走來。
我站在樓沿處,一咬牙,大叫一聲:“你們走開!你們上來的話,我就跳下去!”
林超淡定地看我:“你那裏隻是四樓,跳下去死不了。”
我低頭看看底下,是硬梆梆的水泥地。
“底下是水泥地,隻要我頭朝下,當場斃命也是可能的!”
林超有些好笑地仰著頭看我:“寧願死,也不願意跟我?”
“我有老公有孩子,大表哥!你這是想幹嘛?我一直記得,你是恨不得殺了我才對的,為什麼要……要這樣?”
林超看著我,忽然咧嘴笑了:“這樣?哪樣啊?我隻是想讓你去我房間,又沒說會對你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