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著記憶的路線回家,還是當年那熟悉的感覺。果州大街小巷髒亂差,破舊,落後。
在我眼裏,這些破房子、爛街、荒地什麼的,統統都是錢!
我沒錢,拿什麼圈地為王?
找我家親戚借錢,那是不可能的。
他們都還算有錢,卻都是勢力眼,對我們家從來就沒給過好臉。
外婆家的一幫子親戚大約是因為我媽傻,嫁了我爸那樣一個沒出息的男人。我大舅在街上看見我,跟看見仇人似的。
我爸這邊的親戚,更是看不起我們,因為我又不是我爸親生的,我就是個野種。
二叔從小就愛捉弄我,看我哭著叫媽媽叫姐姐的樣子,他還笑得興奮的要命。
小姑從來不正眼看我,動不動甩我耳光,一通亂罵。
其他的親戚都跟他們一條道,沒誰能對我和姐姐好一點。
想想這些,我拳頭都捏緊了。重生一次,非要活個樣子讓他們看看!
我一邊走,一邊盤算著搞點什麼能迅速完成原始積累,然後瘋狂滾雪球,來一場轟轟烈烈的圈地運動。
正走著,來到離出租屋不遠的旺角小街,我突然眼前一亮。
旺角小街真特麼是一條小街,長不到十米,寬不足兩米,道路坑坑窪窪。
街南邊隻有一座修了一層的水泥門麵樓,還是爛尾樓。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不出一個月,西城區要在那裏修區公安局辦公大樓,征地拆遷補償不少錢的。
門麵樓對麵是一大片的荒地,裏麵也沒有種莊稼,長滿了草。生活垃圾堆積如山,臭氣熏天。
好幾個拾荒者在那裏忙著,一驚動,蒼蠅哄哄一大片一大片的,忽然飛起如烏雲似的。
但就是這一片地,十一月份要破土動工一座叫做“欣月”的小區,開發商是本市最早做房地產的長江公司。
人們路過那裏,好多都掩鼻而行,太臭了。我卻暗自興奮起來,眼紅,心熱,手癢。
要是能圈下這一片地,原始積累就起來了。
但我算了一下這時的價格,光是那一座爛尾門麵樓,沒個十萬塊是買不到的。
對我來說,十萬簡直就是個天文數字。
門麵樓就是個旱冰場,看起來生意很差勁,因為環境不好,而且打出了轉讓公告,整體出讓,包括冰鞋、飲料香煙庫存等等,帶兩年房租,隻需要一萬塊。
我買不下這門麵樓,但如果是租下來的話,按當時的賠償標準,到時候我也能有兩三萬塊的收入,也算是第一桶金吧!
飯要一口一口的吃,一口也不能吃成個大胖子,先就這樣吧!
等有了更多的錢,果州這兩年有的是便宜的地等著我呢!
但這一萬的租金,也不是筆小數目,上哪裏弄去?
找親戚借是不可能的。
我爸媽身體不好,天天吃藥用錢,家裏能不欠債就不錯了。我姐這兩年打工賺的錢,都是用來補貼家用,還要供我上學,手裏也沒什麼餘錢。
借高利貸倒行,但按社會上放水錢的人的利息,到頭來我賺不了一萬,不劃算。
短時間找不到錢的話,萬一有人搶先把旱冰場給盤下來,那就太不走運了。
隻不過看這地理位置,估計也沒那個傻子要來盤這裏吧?
我還是去那場子裏看了看,確實生意不好,這還是暑假呢!
稀稀拉拉幾個小年輕在那裏滑著,老板連音樂也沒放。
老板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瘦高高的斯文樣兒,但看起來沒精打采的,正在那裏無聊的抽著煙。
我走過去打了招呼,老板還以為我是滑旱冰的,問我多大碼的鞋。
我說是來談談盤店的。
老板當時眼睛就鼓大了,上下一看我,“小兄弟,你算了吧?這店是盤不出去了,公告了三個月,來看的人沒幾個,還嫌價錢高了。我他媽當時就瞎了眼,不該租這裏。前一個老板的時候,生意還好,可這兩年,媽的,對麵就成了垃圾場,我他媽現在是砸手裏了。看你年紀不大,應該上初中的吧,怎麼不上學,反而來盤這麼一個破店。你還是走吧!”